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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三回 守土坝各显其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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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秦人!”

    白英面色阴冷,对面之人点头,“抓住一个,可惜被人放冷箭所杀。”

    “岂有此理,立刻带我查看。”

    兵士手持火把在前,一行人一路向上,山势越发险峻,一声惊叫,两人从上方落下,好在只是一道深沟。

    火把向前探出,山上流水冲积而成,两人身形站起,虚惊一场,双脚踩空那一瞬间脑地为之一空,从地上爬起。

    “大家小心。”

    白英左右查看,山势过于陡峭,当日秦军只是把守关口并没有在这里布兵,应该就是看中这一点,大队人马根本无法通过,一行人小心翼翼来到方才发现秦军位置,火把接近,两具尸体,此时早已冰冷。

    “就在这。”

    “剩下秦人从哪个方向离开?”

    兵士用手一指,白英点头,从方向来看应该是宜阳方向秦军,试图绕过沐尘控制区域,不想直接撞到剑尖上。

    秦地土城

    秦军凭借优势兵力抢占赵军中间工事,激战一日,大军歇息,只等天亮之后攻下赵军最后一道防御进而掌控土坝,赵军提前发动反击,声势惊人,前方长矛阵奋勇冲杀,后方连弩阵同样接近,漫天箭矢落下,工事上方秦军死伤一片。

    王翦身形跃起,揉揉眼睛,眼前黑压压一片根本分不清哪里是赵人哪里是秦人,手中大枪一晃,“随我冲杀,扬大秦之威。”

    “赵军反击!有点意思。”

    前军人马快速禀报,嬴政得到消息,面露笑意,出征楚国,一路上除了零星抵抗之外几乎是所过之处纷纷逃窜,如此不免无趣,生在动乱之年,从小经历动荡,一颗心早已习惯,以一生之力,借秦人之势平定乱局一统天下同样是嬴政心中夙愿,这一点与赵括不谋而合,可惜天下无法二主二分。

    “王将军已经率兵发动攻势,相信很快就可以压制赵人势头。”

    “不要紧,这里只是赵括的一个嘘头而已,请孙将军来见寡人。”

    飞骑将军孙胜,统帅秦军轻骑,秦军阵营最擅长厮杀一支队伍,身为主将同样集荣耀与功劳于一身,轻骑一出必然建功,这一点似乎已经习以为常,身为将领难免因此居功自傲,孙胜不同,出声贫寒,凭借战功累积一步一步做到今天位置,自是清楚其中不易,有此人在,秦军轻骑威力更甚。

    中军大阵,一人腰跨长剑仔细检验,检查的不是人而是马,用手轻轻抚慰,战马发出响鼻,似乎对这种方式极为喜欢,“军中战马情况如何?”

    “回将军,有四十三匹病倒,十八匹马蹄害病无法参战,其余战马一切正常。”

    “害的什么病?”

    “十八匹水草不服泻不止,十六匹旧伤发作,其余九匹身带高热,至于马蹄为何害病已经派人查过,多是奔行途中被硬物所伤导致。”

    “查过就好,将泻不止还有高热战马立刻与马群分开。”

    “喏!”

    战国时医疗条件有限,有些病看似轻微,一旦发作完全不同,尤其是那种可以快速传播疾病,比如喷嚏,一个响亮喷嚏在阵营响起无疑是一场灾难,一旦发生必然被人立刻抓出,或者直接杀死,或者丢入山谷,所有人清楚,这是恶魔的诅咒,如果不能及时处理,所有人都要受到相同命运,那是可怕的,所有人同时发热咳嗽,浑身无力,整个阵营瞬间陷入恐慌之中,莫说上阵冲杀,即便能够生存下来都是少数,恐慌面前大多以瘟疫形容。

    人如此,战马同样如此,身为轻骑营统领,不仅要考虑到人还有战马,哪一方面出了问题都是致命打击,失去战马,骑兵没有任何意义。

    “将军!”一人飞马而至,那人回头,相比秦人身形略显矮小,肤色黝黑,这种肤色在军营中最是平常,常年在外风吹日晒,双腿粗壮有力,这些必然和平日驾驭战马分不开。

    “何事?”

    “将军,大王有请。”

    “大王!”那人听罢发出一声惊呼,轻骑主将地位不低,只是一点,能够接近大王多是亲信还有世族,王翦、蒙恬就是例子,蒙恬背·景自然不用说,白起之后,秦上·将军之位由老将军蒙驁执掌,蒙驁为何人,蒙恬之祖父,膝下几子虽为将领可惜并无所长,如此不免可惜,直到蒙恬横空出世,年少成名,一举击败名将项燕,那一刻蒙驁老泪纵横,蒙家后继有人,一生之努力同样有人可以接替,世族之说就在于此,一旦后继无人很快被他人取代。

    “将军,将军。”

    “备马!”

    眼前战马林立,一个个膘肥体壮,军中有人专门饲养战马,战马在军中地位甚至要超过普通兵士,轻骑地位更高,能够进入轻骑阵营在秦人眼里同样是值得炫耀资本,这种思想早已刻在骨头里,为国而战,为秦国而战,建功立业同样可以福佑后人,一人生命终究有限,尤其是战乱之时,若是能以一人之力建立功业得后人尊崇,即便抛头颅洒热血在所不惜,秦之战争机器不仅建立在法度,同样在于血脉,好战,立功,家业,还有随之而来的名望、权势。

    一匹战马牵出,那人飞身上马,一声怒喝,战马四蹄扬开直奔中军大营方向奔去,嬴政在等,为了成功有足够的耐心,那些枯燥的典籍在嬴政眼里完全是通往成功的法宝,论身世地位,王子之中只有两人,嬴政、成姣,成姣生母身份尊贵,从小集各种荣耀于一身,嬴政不同,凄惨童年几乎是在邯郸那个破旧的木屋里度过,甚至为了一碗热米饭不惜费尽所有心思,即便身为王子,身边依然无人围绕,那些自认高傲士子宁愿留在成姣身边,嬴政为此嗤之以鼻,若有真本事自然懂得良禽择木而栖之理,现在一切只能靠自己。

    靠自己成功,虽难确无错。

    马蹄声接近,嬴政眼睛微微闭上,感受风吹在脸上瞬间的惬意,一切是那样的自由,这里不比咸阳,咸阳繁华,城高墙厚,恰如一个牢笼让人无法呼吸,其中关系更是盘根错节,那些老世族,即便现在依然不把这位新王放在眼里,成姣已死,大势已定,嬴政用自己的手段开辟出一条路,属于自己的路,原本以为必然充满惊险、血腥,毕竟在前面拦着一个人,一个即便嬴政同样没有绝对把握可以击败的人,吕不韦。

    恰如前面所说,不要小看女人,一个女人,尤其是拥有权势女人所能形成影响甚至可以超过男人,赵姬恰恰就是这种人,赵国迎春园头牌,多少世家子弟为之疯狂,只为一亲芳泽甚至不惜倾家荡产,多少人夜里为之沉醉,那道身影出现,多少人为之痴迷,只是一点,那笑容背后隐藏多少辛酸,无人得知,所有人想要的只是她的身体,迷人的身体,醉人的叫声,让人兴奋到极点的床技,一次,哪怕一次已经足够。

    秦国拥有绝对权势男人几乎都与这个女人分不开,先是异人,本为落魄世子,吕不韦看到此人身上超过所有商机价值,那一刻已经富可敌国,依然不足够,为了就是得到超越商人的权势还有尊严,他成功了,成功同时将自己玩过的女人顺势推入异人怀抱,异人的情,浓烈,专一,赵姬为之感动,不仅于此还有他的身份,对吕不韦始终心存怀念,只是清楚,他是浪子,不可能只属于自己,即便拥有一颗想要独占的心,先王逝,吕不韦独掌大权,赵姬始终是女人,女人关心的事无非是房事还有家事,男人在意的天下事,大事。

    吕不韦与嬴政之间无形之中形成巨大矛盾,即便尊为仲父依然无法调和,这种矛盾一旦激化整个秦国都要陷入灾难,这个时候出手的依然是赵姬,似乎更早,那个世人无法分辨的谎言或者事实,嬴政是你的骨肉。

    那一刻吕不韦彻底凌乱,所有智慧、野心随风而去,他一生无子,唯有一女吕娘蓉爱若珍宝,当日征伐乱军归来确是大肚翩翩,惊愕,难以置信,肚子里究竟是谁的骨肉,说出结果那一刻吕不韦一言不发。

    孩子的父亲是谁?

    多少人发出这样的疑问,是你的,欣喜,不是,别慌张,一切皆有可能,谁的青春没有懵懂,哪个少女没有情怀,一切都是错,错了就要付出代价,没有人愿意不犯错接受代价,吕不韦信了,风头正劲之时交出兵权,那一刻嬴政甚至不信,一切太过简单,简单到让人无法相信。

    秦军向后退去,正面厮杀,秦军的骄傲,自问可以战胜任何对手,除了赵人,为赵而战,为大王而战,向前奔跑无畏的身影,双臂轮圆身形跃起最后的突刺,当然还有可以瞬间夺命的飞舞箭雨。

    “率领一队人马攻击土坝西侧,如何?”

    轻骑将军来到近前,身子低下,不敢去看,那一刻气息同样变得缓慢,嬴政在笑,笑总比哭好,即便如此,天生的王性形成一种无形压力。

    是询问还是命令,无法分清,听到的只是命令。

    “末将立刻出战。”

    “不必强求。”

    “为大王而战死而无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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