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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第32章 老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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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福王爷不知昏迷了多长时间,睁眼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床上,门口射进的一缕阳光斜照到床前,猛地一惊想翻身坐地,手臂撑下床铺一阵头晕目眩又摊了下来。

    他一个翻身盖着的被子从窄小床上滑落地面,转头才发现棉被和床褥都破旧泛黄,上面缝着的补丁使他紧皱眉宇一阵恶心。门口吹来一股寒风,浑身陡起一层鸡皮疙瘩,禁不住习惯性地冲门外叫一声:

    “来人啊,快来人啊!”

    连叫几声无人应答,猛地一愣摁摁晕眩阵阵的脑门,抬头四看才发现身处一间茅草房,完全不是高大气派的福王府。他心底一沉才想到昨夜险些命赴黄泉,一阵寒冷皱眉看下滚到床下的棉被,弯身吃力伸臂朝棉被抓去。

    “啊!”突然,眼前一黑翻滚到床下,压在棉被上四肢乱舞,一手抓到床沿拼命挪抬上身,手臂一软又仰躺到棉被上。身上污秽已被擦拭干净,一件破旧内衣贴着感到隐隐疼痛的肌肤,阵阵袭来的寒气使他猛地打个喷嚏,只好躺在地上将棉被裹在身上,双眼直勾勾盯看着门外不远处一道山坡,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屋外传来一阵异响,福王爷盯看山坡的目光陡然泛起一股惊恐,山坡草木一阵摇晃,蓦地出现一条体形健硕的黄毛动物,双眼发着凶光朝草屋这边穿来。

    福王爷吓得下意识裹着被子朝床底下滚动,奈何身体肥硕床铺低矮,脑袋碰下床腿嗡嗡作响,身体却在床沿外侧索索发抖。

    “妈啊,野,野狼!”

    黄毛动物转眼穿到门外,他以往和家丁一起在山中狩猎,曾亲手射中一头雄性黄狼,体形和门外这条一模一样。连日遭遇使他深信命运太会作弄人,祸福无常转眼寄身茅屋,门外穿来的是一条雌性黄狼,头晕目眩怀疑曾射中的雄性黄狼气味留在了身上,雌狼正是嗅闻到味道前来报仇。

    “救命啊,快救命!”

    福王爷拼劲老命声嘶力竭冲门口大叫,黄狠在门口一双绿眼闪着凶狠寒光,紧紧盯着他恐怖失色的脸庞,屋外却无一人出现。危及关头福王爷迅速将棉被朝脑袋裹去,感到一股寒风穿进室内,吓得将紧裹棉被的脑袋朝床底钻去,整个胸部卡在床边顶得脊梁骨快要折断。

    露在床外的大脚碰到一团毛茸茸东西,急得猛地脚跟朝上一踢,耳边陡响一声吼叫脚上被子被扯一下,一声嘶裂裹在身上的棉被快被黄狼拽脱。

    裹在头上的棉被转眼拽到肩旁,福王爷双手使劲摁住被角,担心棉被拽脱露出白花花皮肉。昨夜皮肉上还沾着污秽,黄狼说不定嫌秽臭太重还能躲过一劫,他早上醒转发现身上污秽神不知鬼不觉被擦拭干净,黄狼岂肯白白丢失一顿美餐。

    愈想愈怕顾头不顾尾,脑袋缩在床底下拼命踢舞双脚。忽感双脚似被虎钳牢牢夹住,一股巨力拖得缩在床下的脑袋朝外一冲。“完了,一切都完了!金屋藏娇,黄金美玉,一切都完了……”福王爷惊恐目光和床边黄狼射着凶光的绿眼碰个正着,双眼一闭脑袋儇靠着床腿,预感到一切的一切都在这刹那间灰飞烟灭。

    整个身体瞬间离开地面,右手冷不丁碰一下黄狼毛茸茸的瘪塌腹部,预感到黄狼正将他掀起便于嘶咬,几滴泪珠蓦地涌出紧闭的双眼,嘴唇一动情不自禁迸发一声:

    “林小姐,王小姐,史小姐……来世相见!”

    脑海中浮现的一连串不为人知的小姐面容转瞬被恐怖淹没,耳边陡起一声狼吼,身体一震似被掀到床上弹了两弹。泪珠从面颊滚到耳根,预感到整个身体将在一股撕心裂肺的剧疼中成了黄狼美餐,临死一刻万分后悔平时作恶太多,如果不设计捉拿黑飞侠,哪有后面一连串灾难?

    此刻才明白善有善报,恶有恶报的古训。黑飞侠虽然取了王府钱物,但是一心赈灾济贫,行侠仗义。再说王府这些钱财取之不义,搜刮民脂民膏所得,现在不但失去钱财,连一身皮囊都要荡然无存,愈想愈痛泪珠象断线的珍珠不断滚下。

    细皮嫩肉的面颊似被针扎般一阵疼痛,知道黄狼从面颊开始下口,嘴唇哆嗦一下嚎淘大哭。针扎的感觉迅速传到嘴角,转眼整个两颊被一股外力包裹夹紧,脑袋被使劲摇晃着。

    脑壳被摇得嗡嗡作响难受至极,坚持不住终于睁开紧闭的双眼,透过泪花猛地惊得灵魂出窍,身体急朝墙边缩去,黄狼立在床边双眼紧盯他脸庞,一口獠牙显得恐怖吓人。

    福王爷面颊被外力裹着针扎感觉愈来愈重,以为是黄狼双爪下意识伸手去抓,忽然一惊脑袋猛地一摆挣脱外力裹夹,手中抓在一只布满老茧的大手。他这才发现黄狼旁边立着一个汉子,刚才睁眼被立着的黄狼惊吓过度未曾发现。

    “妈啊,难不成是野人,手掌老茧象针刺一样!”

    福王爷赶忙松开汉子大手,揉下自己潮温的白嫩面颊,忽然又颤抖着指着仍立在床边朝他瞪眼龇牙的黄狼。汉子见手夹脑袋将福王爷摇醒,撇下他和立在床边的黄狼转身朝门口走去。

    “喂,喂!停住,快将黄狼赶走!”福王爷冲转眼走到门口的汉子高声喊叫,汉子恍若没有听到一步跨出屋外,黄狼咧嘴打个呵欠,猛然蹲坐在床边,前肢搭在床边冲他虎视眈眈。

    “妈的,我落入狼窝了!一个狼人和老狼,老命休也!”

    扑鼻的狼骚味呛得福王爷快要呕吐,扯起刚才汉子捡起的被子猛地盖上脑袋,心一横是死是活任凭宰割。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忽然感到狼骚味中似乎渗进其它什么味道,使劲嗅嗅浑杂的味道特别好闻,肚中竟咕噜噜冒起一股气体。

    味道愈来愈重,蒙着的被子忽然被人扯开,汉子咧咧嘴笑得比哭还难看,一根烤得焦黄脆嫩的山羊腿递到福王爷面前。福王爷从昨天到现在已饿得肚皮快要贴到脊梁骨,赶忙伸手去接,忽然一愣又缩回手,只见黄狼正在床边大口撕啃着另一根羊腿。

    “难不成把我也当成老狼了!”一股憎恶使作威作画福惯了的福王爷真想一拳踹到近在咫尺的汉子脸上,手臂一动忽然想到寄人篱人,下意识接过汉子手中山羊腿。

    “哇!”一口朝烤得油黄欲滴的山羊腿咬去,腹中陡起一股恶心,大叫一声冲床边啃咬羊腿的黄狼喷去一股浊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