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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6.第1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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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带红光的凤潮生,是跟一帮损友吃花酒时被叫回来了,醉意熏熏的说:“去王家干嘛?派人去把玉芙接回来不就好了。我带你们去看西山夜景。”

    “我还打算请表哥到铁家作客,幸好没开口,不然脸丢大了。”炎潆雪笑着拉起凤玉晴姐妹,边走边道:“还是咱们姐妹走吧。”

    “你不请,我也是要去的。”凤潮生大笑着追了上去。

    在炎潆雪面前好说话,凤潮生到了王家却是鼻孔朝天,随行的凤家仆人更是气焰嚣张,在大门外就喝令王家男丁回避。

    恶人就要恶人磨,炎潆雪无意阻止凤潮生在王家耍派头。在厅堂上坐定,玉芙的婆母朱氏还推说玉芙去南方走亲戚了。她也不发火,只笑吟吟的问:“玉芙身边的丫头没有全带去吧,叫一个过来说话。”

    凤潮生冷厉的眼神扫过去,朱氏慌乱的说:“全带,哦,没有——”

    炎潆雪慢悠悠的说:“最后问一遍,玉芙是不是在家。如果在的话,麻烦请她出来。”

    玉芙的丈夫王永林倒也有几分硬气,挺光棍的说:“说开了,大家都没有面子。玉芙是在家,被我关在柴房,她做了什么事情,你们姑娘家也不方便知道。”

    “两位妹妹,我们去看玉芙。表哥,你在这里,把事情弄个清楚了。”炎潆雪不愠不火的站起来,拉上气得要揍人的凤玉晴与凤玉雯往内宅去了。

    一行人刚到垂花门,就让一位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挡住去路:“这是王家,你们凤家人凭什么乱闯!”随行的凤家仆妇没一个善茬,得了凤玉晴的话,上前揪住她就是一顿耳括子,抽得她嘴眼歪斜,直到她们一行人走远了,她才敢放声嚎哭。

    来到柴房,见到满身伤痕衣不蔽体的玉芙母女,凤家姐妹抱头痛哭,炎潆雪也潸然泪下。畏畏缩缩躲在母亲怀里的小王雪,就像当年跟母亲依偎着饮泣吞声的自己。那时,父亲还不敢对母亲太过份,自己也受够了委屈,小雪儿的委屈就不用说了。

    弯下腰,炎潆雪朝王雪伸出手:“我是你表姨炎潆雪,贞姨抱你好不好?”

    王雪使劲儿往母亲怀里缩。凤玉芙这才注意到炎潆雪:“你是贞表姐?”

    “还记得吧?潮生表哥在外面,王家要是污蔑你什么,你可以让他替你讨回公道。雪儿交给我。”炎潆雪从凤玉芙怀里强行抱过王雪,可怜的小姑娘不乐意也不敢挣扎。

    “告诉哥哥,贞姐姐要他给你讨回公道,哥不敢不听话的。”凤玉晴推搡着凤玉芙出去了,叽叽喳喳的跟她说炎潆雪干了些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

    凤玉雯笑着说:“让姐这么一宣扬,贞姐姐算是恶名更著了。”

    “无妨。”炎潆雪笑着走了了去。

    温暖明媚的阳光照在身上,王雪不由得眯起眼,小脸上洋溢出欢快的笑容。那纯真的笑容看得炎潆雪心一酸,却笑道:“不喜欢住在柴房的话,一定要大声告诉贞姨,贞姨就不会让别人再把你送回柴房哦。”

    “雪儿不想住柴房。”王雪怯怯的说。

    “贞姨耳朵不是很好使,声儿小了,贞姨听不清楚的。”

    “雪儿不要住柴房,也不要娘住柴房。”

    尽管声音还是不够响亮,却大了些。炎潆雪知道这孩子受了虐待,敢把心中的想法宣之于口,已经很不容易了,也不勉强她,笑道:“我们一起去让舅舅告诉你爹去吧。”

    爹怕舅舅,雪儿是清楚的,顿时小脸上放光,使劲儿点头。

    再回到厅堂,就听到凤玉晴在飚,把王家上下骂得狗血淋头。这表妹还真是凶悍,估计嫁出去,不用娘家撑腰也不会在夫家受气。炎潆雪无声的笑笑,抱着雪儿来到凤潮生身边,声量不高不低的说:“你这做舅舅的替雪儿告诉他爹,雪儿不喜欢住柴房,也不要她娘住柴房。要是王家没有房子,我替她们母女盖。”

    “你是臊我吧?”凤潮生是个没事还要欺负人的主儿,平常对玉芙这个妹妹不闻不问是一回事,亲眼看到妹妹被受欺负,却觉是打了他的脸,不肯善罢干休。他也不发火,笑得还挺温柔:“雪儿,来舅舅抱。你们家的房子要拆,雪儿跟舅舅回凤家去住,娘也一起回去。”

    王家人以为凤家人发泄完了离开就没事了,哪知道凤潮生这么狠,都着了忙,加上发觉他对玉芙这个妹妹还挺维护,王永林打了激棱,狠狠的抽了自己一耳括子,涕泪俱下的央求:“玉芙,是我听信馋言误会了你。念在咱们夫妻情份上,也看着雪儿,你就原谅我吧。”

    “说什么夫妻情份,看什么雪儿?”凤玉芙凄然笑道:“今天不是妹妹们跟哥哥来了,凤玉芙跟雪儿已经被迫自缢,含恨九泉了。你不就是怕我哥哥拆你们王家的房子么,这个情我替你向哥哥求,为的是还雪儿的生养之情。从今天起,我们母女跟王家一刀两断。”

    炎潆雪猛然想起柴房的房梁上,挂着一根麻绳做的绳套,大怒:“把先前那个泼妇带来!”

    凤玉晴也明白过来:“我说那女人怎么敢拦我姐妹的去路,原来是怕我们知道你们逼我姐自缢!”说着来气,她冲上去一脚踹得王永林倒飞出去,撞在墙上又弹回来砸在地上。

    王永林趴在地上嚎叫:“冤枉啊!我再怎么糊涂也不敢谋害玉芙啊!”

    凤玉雯也怒不可歇:“有胆子污蔑她,有胆子把她关进柴房,我可看不出你有什么不敢!”

    凤潮生眼中寒芒闪烁,却依旧慢条斯理:“看来拆房子还是麻烦了些。走吧,我们先回家去。一会儿我写个折子送官。”

    王永林见凤家人当真不肯善罢干休,心一横,喝道:“好,你们凤家不怕丢人,那王家也没什么在乎的。凤玉芙不守妇道,我就算是打杀了她,也没哪条律法能治我的罪。凤家就算是要仗势欺人,可这王城难道只有一个凤家有权势么?”

    “哥哥,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凤玉芙还待再说,被炎潆雪和凤玉晴同声喝止,她是个柔弱的性子,也就不再劝阻。

    “在我凤潮生面前放狠话的人不多,我期待你的表现。”凤潮生倨傲的扫了王永林一眼,等凤家仆人把带了那个王家妇人过来,他吩咐送官,就抱着雪儿在前面走了。

    凤玉芙惶惶不安,几乎是被姐妹们拖回凤家的。回去后,长辈们都对她十分亲切,尤其是嫡母屈氏还搂着她掉了泪,真让她受宠若惊,以为是在作梦。

    倒是炎潆雪母女清楚,等她们离开后,凤玉芙母女的日子不见得会比在王家舒坦。因而炎潆雪的母亲凤雪怡便跟兄嫂商议:“出嫁的女儿长住娘家,会惹人闲话。芙儿也觉得尴尬。这王城里事非也多。我的意思是带她们母女去七星城,我这做姑姑的给她置一个宅子,算是补上她出嫁时没送的贺礼。”

    凤南泽笑道:“你做姑姑的都要给她置宅子。我这做爹的出手也不能寒碜了。你们回去时,让潮生跟去,给芙儿在那边买些铺子田地。”

    凤南明也凑趣:“那我这做叔叔的不出点血也说不过去了。就算是穷,衣裳行头,家什摆设,多少得送一点儿。”

    屈氏温婉笑道:“衣裳行头,家什摆设,可不敢让三叔送,我这做母亲的用私房钱给她置办齐全。三叔还是多送些金银财宝吧。”

    济济一堂的亲人都开心的笑着,凤玉芙的脸上也露出久违的笑容。小雪儿看到母亲笑了,也咯咯的笑个不停。

    凤潮生回家后不久就出去了,到了第二天中午才见到人。炎潆雪正带着小雪儿和凤烨喂小灵雀吃水果丁。

    凤烨真是个斯文有理的乖孩子,一点不因为是凤家少爷就自高自大,炎潆雪让他亲自动手切水果丁喂小灵雀,他也欣然从命,对小雪儿也极和气,切的水果丁,一半喂了雀儿,一半喂了雪儿,雀儿跟雪儿很快就喜欢上了他,围着他转。

    见凤潮生满脸怒气的过来,炎潆雪迎上去,拉着他到一边,低声问:“王永林找到上官家,而上官家准备借机生事,对不对?”

    “你怎么知道?哼,王永林的小妾死了,有证据说是被我们打死的。芙妹估计要到堂受审。因为那个奸夫已招供。这次不管结局怎样,凤家都要丢人现眼!”凤潮生咬牙切齿的说。

    炎潆雪挑眉问道:“你怪玉芙?”

    “我怪她不早点说。”凤潮生眼带戾色道:“上官家不仁,就休怪我凤家不义。我去找大哥,让他不要去接上官婉秋。”

    “昨天兰生表哥没有把上官婉秋接回来?”

    “说是她被王后接进宫去了,让大哥今天晚些去接。对了,凤煊那小子已经被逮回来,那个蛋被他带到上官家,跟几个孩子一起烧熟吃了。”

    “那就得赔啊。高阶灵兽蛋,很值钱的。凤煊还小,偷灵兽蛋带去上官家,肯定是上官婉秋指使的。不管是上官婉秋用私房钱赔,还是上官家掏钱,估计得会我天价赔偿费。他们什么时候要玉芙上堂,我就什么时候把上官婉秋拽上公堂。”炎潆雪悠然道。

    凤潮生愣了一下,复又哈哈大笑:“好,这话我找人传到上官家去。”

    凤潮生刚去,凤玉晴就慌里慌张的找来,说的也是同一件事,听说没事了。她拍拍胸脯说:“我就知道你有办法解决。行了,我去告诉芙姐去,省得她寻死觅活的。”

    “我娘怎么了?我爹要打她是不是?”雪儿一脸的惊惧。

    这孩子都成惊弓之鸟了!叹了口气,炎潆雪柔声问:“雪儿想保护你娘么?”

    没有丝毫迟疑,雪儿脆生生的答道:“想!”

    “那就从现在起,不要怕任何人,要让自己变强大。雪儿成了强者,就没人敢欺负你娘。”予人以鱼,莫如授人以渔,炎潆雪真心疼爱雪儿,希望她能够成为不受欺凌的强者。

    上官家到底不敢忽视炎潆雪的威胁,他们相信,就算是上官婉秋躲到王宫里,炎潆雪也有办法把她拽上公堂。所以利用王家的事让凤家难堪的主意是打消了。

    没有上官家兴风作浪,凤玉芙的事情很快得到妥善解决,她一刻也不想留在王城,竟不等炎潆雪母女,先行带雪儿去了七星城。凤潮生奉父命跑了一趟七星城。凤家则开始在全国各地开药铺,做起了修炼药物的生意。

    全国青年强者赛也拉开了帷幕,炎潆雪没有报名参赛,连日来都在凤家的炼器坊亲自打造圆月弯刀。

    自己打造兵兵器的念头,来自于在凤南天书房内随手翻的一本古藉。书上有句话:如果目标不高,选择一柄高阶炼器遇打造的属性兵器,如果想来要成为传奇,你的兵器必须是独一无二的,也即,你要亲自动手炼制,因为,只有你才清楚自己需要什么样的兵器。

    遮面的薄纱被铁制面具替代,衣服也换成粗麻布质地的。在高温的熔炉边,炎潆雪从最基本的融炼材料开始,打造着她心目中最为理想的圆月弯马。

    火星飞溅中,炎潆雪瞟到了凤家表哥们陪着燕鹏举跟顾明哲走了过来。比赛开始了,这两人还这么闲,每天都到凤家来报到,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真是追求我炎潆雪呢!

    “凤家的动作挺大的啊。贞姐姐,有什么赚钱的门路,你不能忘了我们王宫近卫军这帮苦哈哈的兄弟吧?”

    “就是,兄弟们做梦都等着贞姐姐一声令下,弄点小钱花花呢!”

    燕鹏举跟顾明哲这两人好意思说,作陪的凤家哥几个都不好意思听。凤兰生笑道:“你们说这话就不觉得亏心啊!近卫军的薪水都是地方军十几倍了。”

    “我们的开销也大啊。这王城里面,随便碰坏块砖都是古董。上次坐骑闹事,我们一帮穷苦兄弟只差把内裤当了。”燕鹏举一脸痛心的说。

    顾明哲很不给面子的大笑:“话说,你有穿内裤么?”

    “别乱讲话,贞姐姐在场,当心她割了你的舌头。”难得,燕鹏举居然脸红了。

    凤兰生笑着打岔:“你们比贞妹都大吧?”

    “叫姐姐,才有生日礼物拿。虽然,拿到这生日礼物拿到手的希望渺茫。”顾明哲看炎潆雪充耳不闻,不由叹道:“还是贞姐姐道行高深啊。”

    “有事说事。”炎潆雪声音淡淡的说,甚至都没有抬头看一下他们。

    “王上要召见你,燕浪子怕你误会是跟他回去见家长,所以迟迟不敢开口。”顾明哲是想看到炎潆雪吃惊的,她却只是淡淡的应了声。他猜测道:“你到底听懂我的意思没有哇?”

    “以为都像你这么弱智啊。”嘲弄着顾明哲,燕鹏举眼里明显有失望的神色,这让凤家男人对他的想法颇多猜测。

    炎潆雪没有把事情想复杂,只是想得过于简单了一点,没能保持应有的警觉,就连把新打好的圆月弯刀带在身上,也仅仅是为养成刀不离身的习惯,以便更好的跟自己的兵器沟通。

    跟着燕鹏举进宫,在迷宫般华丽宏伟的宫殿里转来转去,来到僻静的养心殿,那位肥胖臃肿的天翰王居然在呼呼大睡。炎潆雪当时就想走,燕鹏举尴尬的说:“我陪你四处看看吧。”

    不置可否的跟着退出去,跟着燕鹏举沿绕殿的林荫道信步而去。鸟的的啾啾声,与林中草木的清香,都让炎潆雪感到一阵放松。

    “我是——”

    “你是燕鹏举,其余的都不重要。”

    简单的对话之后,两人都不在说什么。一种莫名的情愫,在心头升起,炎潆雪也感觉到燕鹏举的眼神有些怪异,但她暗自说:他只是个好的交易伙伴。

    一名穿黄袍短褂的太监飞奔而来,燕鹏举一见他就面色大变,匆匆说声“在这儿等我一会儿”,就迎着太监过去,低声交谈几句后,一起走了。

    站了一会儿,来了一名面容清秀的宫女,说是奉燕鹏举之命过来,炎潆雪也没在意,随着她顺似乎延伸到无穷林荫道漫步而去。

    “铁姑娘,去那边歇歇脚吧?”宫女拈着兰花指朝左侧一指。

    林荫道左侧一百米处有一片开阔林间坡地,再过去是一泓幽幽碧潭水,冒着森冷的寒气。寒潭右侧,一道人工瀑布飞流直下,撞击在下方的石块上,溅起水花无数。与瀑布相对的水岸,有条黝黑的石头,近十米长,一米来宽,半边伸进潭中,水波晃漾,反射着幽幽寒光。

    宫女在前领路,先到寒潭边,轻盈无比的踏上那块黝黑的条石,扭身过来冲炎潆雪笑:“这边站着好凉爽的。”

    落后十来步的炎潆雪却睁大了眼睛,惊恐万分,有撞到鬼的感觉。

    笑语犹在耳,那清秀的脸庞上笑容还清晰可见,宫女的下半身忽然间消失,上半身猛向前倾,噗通一声栽倒,血如泼墨的倾洒一地,夹杂着一些碎骨血肉。

    用力一眨眼,定下神,炎潆雪看到黝黑的石头动了,一个黝黑的脑袋缓缓的抬起,眼中冒凶光黑鳞片散发着金属光泽,才发现这是一条黑蟒。但,这是蟒,还是颗会游走的大树?

    身形一展,如离弦的箭般****向蟒,炎潆雪人在空中,圆月弯刀已拔在手里,借着下冲之势,狠狠劈在蟒身上,一声激越的金铁交击声响,蟒身仅出现一道白痕。

    黑蟒身躯一摆,寒潭中的躯体全部离水而出,总长有二十丈的样子。嘶鸣声里,长长的蟒尾缠卷而去。潭水中水涌泄,地面上一些大石在化为粉末,宫女的残尸顿是血肉模糊,成了一滩碎肉。

    一条鲜活的生命就这么消失了!“畜牲,受死吧!”炎潆雪心头杀机大盛,体内真气涌动,顺着掌心涌入圆月弯刀,一丝淡淡的光芒笼罩着刀身,有如一簇簇跳跃的火焰。

    黑蟒自恃身大力不亏,凭身体硬接这一击,也不闪避。刀击实,溅起星星点点的火花,它仰头一声长嘶,强大的声波向外震荡开去,寒潭水腾起数米高的浪头,。

    感到一股强大的气流压来,炎潆雪情不自禁的后退。

    半直立的黑蟒喉咙一阵吞吐,一个橙子大小的内丹眨间出现在身上,上面点缀着暗绿色的斑纹,有侵骨寒意向四面蔓延,潭边的黑石上瞬间笼起一层白霜。

    心中虽惊,炎潆雪却毫不畏惧。仿佛流星划过天际般的耀眼,寒芒闪烁的圆月弯刀脱手而出,撞在蟒蛇内丹上又被震飞。没等她作出反应,蟒尾已横扫而来。她平平的飞出,重重的砸在身前不远处古木上,树折石飞,一尾之力竟至于斯。

    五脏六腑都跟移位般的难受,炎潆雪斜斜的倚靠在树身上,滴着涎的蟒口出现在她头顶半尺处,她猛的一偏头,躲过了大蟒的致命一击。蟒尾这时盘旋而来,箍住了大树,连带着她一齐困在里面,

    被勒得气也透不过来,全身骨骼欲裂,胸腔似乎要爆裂,几乎要窒息了。炎潆雪极力挣扎着却跟被钉住了般,无法移动分毫。脸前,粗重的蟒蛇吐息夹杂着腥臭味扑面而来,闻之欲呕,胃里一阵翻腾,倒忘了害怕。“一定要留一口气。”她心中仅有一个念头。

    三角蛇眼中的阴森混有一丝得意。它也不忙着咬死猎物,身体用力收缩着。

    在这种情况下当自己胸腔中最后一口气吐出时,就是自己殒命之时。炎潆雪强自定神,运转真气,双臂尽全力向外支撑着企图能够撑出一片空间。可剩下的那口气在胸腹间盘旋,随时都会喷出的样子。

    没想到一个弱小生命竟然能坚持这么久,黑蟒眼中戾气渐浓,尽管猎物的生命气息如风中残烛随时都有熄灭的可能,它耐性却消耗殆尽,低头露出锋利的牙齿向猎物咬去。

    仅存的理智和求生的本能使炎潆雪微微偏了偏头颅,蟒的利齿在脸上划出一道血痕,狠狠的咬在他的肩膀上,殷红的鲜血瞬间显透肩衣,胸腹的压力又增。一口气再也坚持不住,向外喷去。

    “不能白死!”这个念头,支撑着她向前,张嘴咬向蟒蛇颈下一点白色鳞片处。

    大蟒显然没有想到弱小的存在能伤害自己,让自己产生久违的疼痛感,大怒之下猛然回头,盯着牙齿依旧挂在自己鳞片上的猎物,它张开大口咬去。

    陷入了昏迷,但潜意识让炎潆雪全力合拢了牙齿。是她命不该绝,嘶嘶的蛇叫声里,汩汩的蛇血流进她的唇齿间,沾染了她的脸。

    她不知道流进嘴里的是蟒蛇的精元,只是一股恨念支撑着她紧咬不放。蟒身躯抖动着。惊恐万分,嘶叫声里透出求饶的意味,最后只剩下绝望,它的眼中色彩黯淡下来,逐渐消失,头软绵绵的耷拉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匆促的人声传来,燕鹏举满脸激愤的冲来,心胆俱飞的嘶叫:“贞儿!”

    蟒蛇黝黑的鳞甲上隐然有金芒闪动,只有快化形的王族寒冰蟒鳞片上才会出现金芒。它的实力超越灵尊。就算死去,它缠紧的身躯也不容易切开,稍有不慎,就会伤及炎潆雪。

    眼看着炎潆雪气息全无,燕鹏举睚眦欲裂的大吼:“上官飞燕!贞儿若有事,我发誓,必要你填命!”

    这一声厉吼响彻王宫,坤宁宫里,得意洋洋的上官家姐妹同时面色大变,上官婉秋嫉恨不已的冷哼道:“这位殿下对那野丫头还真是上了心啊!”

    “本宫还怕他不上心呢!雍荣华贵又美艳不可方物的上官飞燕冷笑连连。

    “姐姐准备一箭双雕?”

    “那个野丫头也算雕?太抬举她了。顶多算诱饵罢了。本宫一开始就是设计的咱们这位贪恋俗世荣华富贵的大殿下。不把他弄走,本宫的儿子如何能上位?”

    “还是姐姐有远见。”

    “你以后做事也得想深些,想远些,凤家女主人的位置,你不要弄丢了。”

    “凤兰生不来接,难道要我自己回去,那多没面子!”

    “凤府,你是内当家,你还有个儿子,你回去,谁敢拦?”

    “可是——,呃,好吧。炎潆雪出事了,我给他们报信去。”上官婉恶意的笑了,竟是一刻也坐不住,赶着出宫去了。

    片刻之后,上官飞燕披头散发的跑出去了,跑得香汗淋漓,眼圈儿也是红红的,跑进养心殿,扑进那位被燕鹏举一声怒吼吓醒的天翰王怀里,哭闹不休。逼着他写废后的诏书,说是要拿了诏书去出家。

    昏聩不明的天翰王迷恋上官飞燕的美色,哪舍得放她走,一阵心肝宝贝的肉麻安抚之后,好说歹说,并一再保证要教训燕鹏举这个忤逆不孝的东西,上官飞燕才停止哭闹。

    把蟒蛇切开,拉出炎潆雪,燕鹏举喂了颗回春续命丹,她牙关紧咬,根本喂不进去,急切之下,他把丹含在自己嘴里嚼碎,再嘴对嘴的喂去,才算让那救命的丹药及时给她服下。

    “王上,您看这简直是太不成体统了,大殿下当这天翰王宫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地方呢?”

    上官飞燕半偎半靠在天翰王怀里,一惊一乍的尖叫道。燕鹏举猛的一回头,眸中凌厉的杀机让她一凛,但她马上又挺起本就高耸的胸脯。天翰王的身体越来越差了,如果不快点解决不肯回天剑门的燕鹏举,她的儿子就与王位无缘,她的无限风光很快就是昨日黄花。

    知道上官飞燕跟长子不合已久,天翰王懒得去追究谁是谁非,向来都是和稀泥,这时也是同样想法:“王儿,你着实是不像话!还不把那贱人丢掉,去换身衣服,父王有话问你。”

    以前有很多次类似的情况发生,燕鹏举通常是扬长而去,上官飞燕抱怨一番,事情就过去了。但这次,他们俩都没有息事宁人的打算。

    杀气腾腾的燕鹏举露出恶狼盯着猎物的凶狠目光,略过父王,对名义上的母后直呼其名:“上官飞燕,你玩什么花招,直接冲我来。炎潆雪没事便罢,若有你,你要用命来偿!”

    “王上,大殿下是真的要杀我们母子啊!我们母子没活路了,早死早干净!”一哭二闹三上吊,这把戏很老套,上官飞燕不在乎,只要管用就行。

    天翰王气得浑身发抖,厉喝道:“孽障!还不向你母后道歉?”

    燕鹏举凄厉的长笑一声,有些情绪失控的吼道:“冷宫里被你关了二十年,刚刚死去的女人,她才是我燕鹏举的母后。上官飞燕这狐狸精不配!”

    上官飞燕返身抱住天翰王,惊惧叫道:“他简直是目无君父,对王上都直称‘你’,是不是觉得杀了我们母子还不够,还要弑君父篡位啊!”

    王位上坐久了的人,最忌讳的就是弑君篡位。加上燕鹏举在接连的打击之下情绪失控,天翰王瞧着也像,气得大吼:“孤王就是死了,这王位也轮不到这个孽障!”

    “来呀,侍候王上拟诏。”上官飞燕精心策划为的就是这一刻,她的准备也极充分,一声令下,马上有太监送上应用之物。

    别说在气头上,天翰王看不出猫腻,就算是正常状态下,昏聩如他也只是会夸上官飞燕善解人意。

    “你以为,害死了母后,这天翰王的位置我会愿意坐么?你以为,从今天起,这天翰国的存亡与否,我还会在乎么?”燕鹏举悲怆的大笑,笑得涕泪俱下。

    天翰王一世昏庸,偏这一时清醒过来,猛的将写诏书的笔扔下,急切的问:“难道天翰国面临危机了么?”

    “你只在乎王位不保么?不用慌,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就算要死,它还是能够苟延残喘一段时间的。希望这段时间足够拖延到你入土为安。”

    燕鹏举恶意的嘲弄,像晴天霹雳震傻了天翰王,也给上官飞燕敲响了警钟。

    昏聩了大半辈子的天翰王,像一头终于睡醒来的狮子,老则老矣,昏沌的眼神逐渐变得锐利。他臃肿笨拙的身板也挺直了许多。“孤王在,天翰国就绝不会亡!”咆哮的声音从喉咙里挤出来,震人心魄。

    恨,难以压抑,燕鹏举的脸色铁青,对父亲的豪言抱之以“嗤—”的冷笑。

    “王儿——”

    燕鹏举一脸决绝的抱着状若死人的炎潆雪扬长而去,天翰王的声音嘎然而止。在是否问罪于这个逆子的问题上,他难下决心。

    上官飞燕出奇安静,没有落井下石挑拨他们父子关系,那双勾魂水眸里透出慌乱与不甘的神色。燕鹏举言下之意,她不敢深想,却不得不深想。天翰国危矣!这个念头如毒蛇噬心。覆巢之下,焉有完卵?这道理她懂。天翰国毁于一旦,她所有的心血与努力都将付之流水。

    苦心诣脂谋划多年,总算到了瓜熟蒂落的时候,忽然得知连同所拥有的都将是水月镜花,上官飞燕欲骂苍天,最终却是楚楚可怜的偎进了天翰王的怀里,一语未发。

    “别担心,有孤王在,天翰国的天变不了。”揽着小鸟依人的佳人,天翰王心中燃起熊熊战意。同时,顺者昌逆者亡的王者气慨也在这一刻不可扼制的爆发。他以从未有过的杀伐果断,即刻下诏册立王后所生的次子燕鹏屹为太子,并将忤逆犯上的长子废为庶民。

    失去了该有的狂喜,上官飞燕只觉得心里苦丝丝的,连谢恩都明显有些勉强。天翰王心不在焉根本没有留意,匆匆去了御书房,急召一干重臣进宫议事。

    上官飞燕也把祖父上官博召进王宫,祖孙俩关起门来密议。

    王宫里的一丝风吹草动,都会在极短时间内传到王城各大豪门贵族掌舵者耳中。凤家也在其中,而且由于上官婉秋跑回凤府,示威般将炎潆雪受伤的事在府中大肆宣扬,凤南天也对此格外重视,待进一步消息确实,他召开了族中长老会的紧急会议。

    富丽堂皇的议事大厅里,流光溢彩的琉璃灯明灭不定,如同参会各人的心情阴晴不定。跟上官家走得近的人都高谈阔论,认为上官家更上一层楼,凤家也会水涨船高,总之在他们看来是形势一片大好。反观以凤南泽等关系与炎潆雪更近的凤家人,他们都面色出奇的凝重。

    眼半睁半闭的听大家打了一会儿嘴仗,凤南天忽然点名:“兰生,说说你的看法。”

    这可是从未有过的状况,凤兰生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问我?”

    “是,作为凤家少主,遇到突发状况,要对情势有个明确的判断。”加重了语气,凤南天毫不留情的斥责:“比起贞儿,你的年龄与学识,乃至见识,都要强过她太多太多。而你一介堂堂男儿,当真不如她有主见吗?”

    臊得脸都没处搁了,被逼无奈,凤兰生抛出了并不成熟的见解:“我觉得天翰国情势怕确实危急的很了。大王子燕鹏举之前花那么大代价,把贞妹的灵马群弄来参加十国赛的团体赛,扬天翰国之国威的心情已相当迫切,他急于在十国赛上给天翰国造势,更说明天翰国的情势不妙。”

    半眯的眼中睁开来,凤南天淡淡的又问:“既然他忠心为国,王上何以废他为庶民?”

    王上发昏是常事,哪有为什么啊!急得脑门上都冒汗了,凤兰生借着喝茶的机会,强自定了定神,信口答道:“大王子当众表示放弃了王位继承权,王上这么做不过是为了颜面好看些。再者王上需要一个愿意全力支持他的势力,上官家自然是首选,立王后之子就是为了拢络上官家。”

    “那么,你认为凤家要如何行事?”

    “我认为——”揣度着父亲的脸色,凤兰生小心翼翼的答道:“凤家要做两手准备。一方面明确煊儿继承人的身份,让上官家得势后不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