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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山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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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震听到林枫叫他,才缓缓回转过身来。

    “枫儿,来了!”

    林震的话里面透着沧桑的感觉,让林枫突然有些陌生。

    “爹,不知叫孩儿来是为何时事?”林枫问道。

    林震默然不语,借着微弱的烛光,林枫依稀可以看见林震脸色很难看,眼角似乎还有一滴未拭去的泪珠。林枫第一想法是,爹哭了,爹从来没有流过泪的。爹竟然哭了!从小到大,林震在林枫心目中基本属于神一样的人物。他从小就以父亲为模板做人。所以他也养成了从不落泪的性子。但今天林震彻底颠覆了他在林枫心目中的形象。

    是什么原因会让爹如此?林枫心里疑惑不已。于是他问道:“爹,出了什么事吗?为何您……”

    林震打断了他,“你在路途中应该遇到了一些事吧!”

    林枫见到林震背过身去,悄悄擦去了泪珠,然后又恢复了一贯的样子。林枫不知道父亲心里藏着什么事,但绝不寻常。

    林震负手而立,一身威压散发出来,林枫都不由的瞳孔一缩。这情绪变得也太快了吧,任谁也不会知道就在刚才林震还因情而泪。

    “说吧,你到底遇到了什么?”林震头也没回,淡淡的声音传进林枫的耳朵。

    林枫没有直面回答,而是反问道:“爹如何知道我在路上有遭遇?”

    林震说道:“你中的毒非比寻常,不会在一般情况下出现。除非……”

    林枫被突然转过身望着他的林震吓了一跳。林枫本想可以从中得到一点关于他所中之毒的消息,但在林震如炬的目光下,他失败了,不得不道出昨日所见。

    “昨日,孩儿回家之时,途经一处山谷,因为我有紫极双瞳,所以看到里面血光冲天,且看到许多人的尸体。当下心生好奇,但怕有危险,便扔下妹妹独自前往查探。”

    林震听得面无表情,但心里却起了轩然大波,莫不是白衣卫?

    林枫面容凝重,继续道:“当我走进那山谷时才发现,里面应该发生过大战,每个人的死状都极其惨烈,几乎没有一个全尸,而且很奇怪的是,里面所有人都像是一伙的,都身穿白衣,就连用的武器都全是一种样式的剑器。”

    林震摆了摆手,示意林枫不用再说了,然后才说道:“把山谷的方位告诉我,明日我会亲自去察看一番的。”

    林枫惊奇,不由问道:“爹一点不奇怪他们是哪里来的人?又是因何而死吗?”

    林震道:“不是说了我会去查探一番吗?等我看过现场后才好下定论。”

    林枫看着林震没有一丝表情变化的脸,说道:“爹,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林震笑道:“枫儿你怎么会这么想?”

    林枫说道:“那九叶天炎草爹怎么会有?那种罕见的灵药,爹居然会有,这似乎不太正常。”

    林震眼神一滞,没有立即回答,反而一直沉默。林枫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看着,他想知道的不仅仅是九叶天炎草的来源,还有这背后的辛秘。屋子里两个人都沉默着,弄的气氛安静的可怕,林震突然开口了:“没想到你竟然知道了,枫儿,你想知道林家的历史吗?”

    林震没有等林枫回答,又继续到:“爹年轻的时候并不像现在这样沉稳,而是喜欢到处闯荡,和冒险者们四处探险,也因此得到许多宝物和功法。那草是爹最后一次和一群人去一处极寒之地时候奇遇所得,因为那场奇遇,爹和许多武者结下仇怨,为了躲避风波,爹就带着所有的东西和你娘来此隐居。”

    林枫心里是越来越迷惑了,林震虽然这么说了,但他始终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具体他也说不上来,只感觉林震故意编造的。他还想说什么,但林震直接摆摆手,说道:“枫儿,你先下去吧,爹累了,想休息一会。”

    林枫只好把剩下的话给咽了回去。草草将山谷所在告诉了林震后就出了房门。林枫一路回去一路想,心绪凌乱无比,总也理不出了所以然,不自觉,都到了房门口了。

    “唉。”

    林枫叹了口气,踏进了屋里。不过,就在林枫踏进屋子之后,一道黑影从一处房屋内破空而出,直奔向天际。若是林枫此时看见必会认出,那黑衣人破空而去的位置,正是林震的房间。

    但林枫已经躺在床头,慢慢整理着思绪,不可能看到那黑衣人的身影。

    其实林震在听到林枫说他们身穿白衣之时,心里就已经明白。虽然没有在林枫面前表露出太多的情绪,但他内心却掀起了波澜。所以他决定无论如何都必须尽快动身去察看一下,经过考虑,林震干脆就打算夜探山谷。事不宜迟,林震待林枫走了之后,立马换上夜行衣,直奔向林枫所说的地方。

    那是一个不大的山谷,两边的山丘将其掩盖,若不是留心细看,就算从山的顶上飞过去,也很难发现下面竟然会有一个山谷。林震走进山谷,一股浓烈的血腥味顿时刺激着林震的鼻子。林震运转体内真元于左手,用手轻轻在面前划了一圈,在划过的地方有一个黄色光晕凭空浮现,然后慢慢扩散开来,将林震包裹起来。

    神奇的是那些什么血腥味和花草香味竟统统被阻拦在光圈之外,丝毫进不得林震的身旁。林震释放了光圈后继续前进,山谷里与外面完全是两个世界,没有外面的山清水秀,没有外面的寂静悠闲,取而代之的是地狱修罗般惨烈的场景。断手残脚,肉块横飞,居然还有粉红色的雾在上方萦绕,看起来非常诡异。

    林震看到这副场景的时候,不由为之动容,上方的雾气应该是被血气浸染,所以才有如此奇观吧。四周寂静无声,林震看着满地的尸骸,那血迹斑驳的白衣证明着这里死的人正是白衣卫,林震叹了口气,白衣卫保卫林家多年,当初林家被灭族的时候,他也是在白衣卫的拼死保护下才逃出生天,不过原本三千白衣卫却只剩下七十二人,境界在天冲以上的人全部战死。

    唯一一个境界高的人是在地荒后期,因为逃亡时他们级别低,所以面对的对手不是太强,才活了下来。那些强者,基本都是以自爆开路,才有林震逃到这里隐居。没想到现在死的如此凄惨,林震不忍,手中腾的冒出一团火焰,火焰在手掌中跳动,慢慢分成数缕,飞向面前的尸体。

    顿时,火焰灼烧的噼啪声响彻四周,为寂静的山谷添了一份声响。待所有的事还都已燃烧殆尽,林震才踏着步子继续向里面走去,他已经从山谷外部看出这里死的确实是白衣卫。

    而他现在是要确认周老是否还活着,还有,或者有一个活着的人,能够告诉他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就在林震燃起火焰将白衣卫火葬的时候,山谷里面最深处,一个阴测测的声音突然响起:“桀桀,林震,你终于还是来了!桀桀……”

    林震自然是不会听到那个声音,他现在已经由最初的冷静开始变的愤怒。一路走来,不说死的人死相奇惨,竟然一些人还被吸干了精元变成干尸。

    这让林震无法忍受,因为吸干死人的精元是一种极其邪恶的功法,这一类修行的武者不仅会吸收死人的精元来增加自己的修为,而且还会生食幼婴来提高自己。并且后者更能增进实力,于是这一类人经常偷抢刚出生的婴儿,将其残忍生吃。

    这种方式由于太过邪恶,所以修练此功法的人都会被大陆所有武者针对,遭天下人追杀。但不曾想在这里竟然出现了,林震因此变的暴躁,此人必须除去,不为别的,就为自己良心也必须除掉,再说,能在这里出现,十有**会和阴阳家脱不了干系。

    林震想着此人说不定还在这里,脚下不由地加快步伐,一股风暴从脚下升起,将四周碎石搅的到处飞射,林震身影像风一样飞走。

    山谷里,阴测测的声音再次响起:“来吧,林震!这次你可没那么容易走脱呢!桀桀……着血肉可真鲜美,不愧是白衣卫啊!”

    再说这边的林震,用上了凌空虚步后速度大幅度提升,直往山谷最深处行去,但他却不知道自己刚好踏进了别人的圈套。

    走到了最里面,一个平台出现在林震的视野里,平台有数十丈宽,上面横七竖八的躺着十来具干尸,在平台另一方,离林震大概二十丈远处还有一个黑衣人正背对着他,双手不停的动着,不知在干些什么。林震眼神集中在了黑衣人身上,作为这里唯一的活口,林震可不觉得他是自己人。

    “敢问阁下?”

    林震试探着问了一句,但黑衣人像是没听见一样,依旧自己捣鼓着,还不断传出吧嗒吧嗒的声音。听着像是吃东西时发出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毛骨悚然,林震感觉不对,他手中直接发出一道火焰直奔黑衣人,如果黑衣人硬受他这一击,怎么说也要受点伤,这是林震的试探,他倒要看看黑衣人究竟是什么人。

    黑衣人感受到身后一股热浪袭来,只得转过身来接招,转过来的时候,林震着实被恶心到了,黑衣人是个五十出头的老者,一头蓬乱的头发,上面还带着血渣。脸上一点皱纹都没有,皮肤苍白细嫩,就像是婴儿的脸一般。不过那阴骘的脸上挂着沧桑,一道刀伤贯穿左脸,怎么看怎么别扭,再加上嘴里还咀嚼着半截血淋淋的骨头,让人看了就忍不住倒胃口。

    林震看清了黑衣人的模样,心中不由一怔,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啊?林震眼神在黑衣人身上停留了一会后,眼光透过黑衣人,望向后面,那里不是别的,正是一具尸体横在地上,黄色武袍撕的稀碎,胸口破了一个大洞,里面还有内脏流出,青黄混合物夹杂着血水流了满地。看着恶心至极,林震看到了死者的脸,那张熟悉的脸,不正是周老吗?看来周老已然死去,而面前的黑衣人应该正是修炼的那人人得而诛之的邪恶功法之人。

    “桀桀,林震,你终于来了!”黑衣人躲过林震的攻击,将半截骨头吐了出来,冲林震阴森的笑道。

    “你究竟是何人,为何认识我?”林震现在是又惊又怒,此人居然能叫出他的名字,那是不是说明自己已经暴露?那是不是说明阴阳家已经知道自己藏身之所?凭阴阳家的手短,应该可以做到吧!

    想到这里,林震明白了,怪不得白衣卫会全部惨死,怪不得枫儿会身中阴阳乱魂散。原来林家早应该暴露出去了。可为什么阴阳家没有一点大动作?林震迷惑不已。他希望眼前的人会给他答案。

    不过黑衣人没回答林震的问题,只是笑道:“哈哈,你林家被灭十年,你居然能逃到这里,不容易了,桀桀!”

    “哼,阴阳家!没想到居然会有你这种人会为阴阳家做走狗!”林震一脸不屑。

    黑衣人听罢,倒也不怒,擦了擦鲜红的沾着鲜血的手,不紧不慢地说道:“你说……”

    黑衣人将视线在林震身上游走了一圈,笑得很是诡异。

    “如果吃了你的肉,我会不会突破到下一个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