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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跳崖,却是为了一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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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狸真的是你的师兄弟吗?”

    “他只是迷糊了一些。”

    “只是,他的只是真是要命啊,真不知道徐嬴夫人这么长时间以来居然还能见到你,真是上天眷顾。”

    追兵立刻冲上来,我用弓箭射死了两个,梓邢在我们的兵器上都淬了毒,也都准备好了硫酸,是他们冲上就用硫酸泼去,然后用火箭解决了他们。

    俗话说得好啊,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这些士兵居然也被我们给吓住了。

    “你们怎么了,还要不要命了!”

    那群士兵冲上来,小白给我的箭上点了火,那箭射出去是要了不少人的命,也把我们暂时困在了这悬崖上。

    梓邢说,“这时候我们是不是该拿出些食物烤烤熟,然后坐下来吃顿饭啊!”

    子狸看了一圈,“奇怪,刚刚那个姑娘呢?”

    小白说,“她是我的隐执。”

    梓邢笑嘻嘻地问,“怎么,你想要见她?”

    “救命之恩,应该当面谢谢。”

    梓邢说,“你还是不要当面谢了,她一出现一定是要骂你,绝不会接受你的感激之情,她脾气可不怎么好。”

    徐嬴在京儿的搀扶下下了马车,“夫君可没事吧,坐下吧,你受伤了。”

    徐嬴把药轻轻敷在小白的伤口,那动作好像是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恨不得将他时时捧在手中呵护。那个眼神连我都陶醉了,当年我受伤时候玄主就是这么帮我上药的,生怕弄疼了我,我只是一个刺客,谁都不必珍惜的人,也只有玄主会把我当做是珍宝,时时要带在身边才会安心。我手上流过那么多的血,也只有他会觉得我干净。

    我屏息,突然,那火的后面有了气息微动,“梓邢!”

    有几个人从火中冲了出来,我拦住了几个,可是他们还是冲向了小白,最终还是来不及,我眼睁睁看着他们要把小白推下去。突然徐嬴挺身推开了小白,自己被推下了悬崖。

    小白惊呼:“徐嬴!”

    我本来不想要救她,本来我们就危险,带上她一个不会任何武功的女人也就麻烦,可是小白的惊呼敲醒了我。当年我也曾被推下悬崖,那时候是玄主死不放手才把我救上来,倘若有一天我也落到这个地步的时候也希望有人能够救我,因为我害怕再也见不到玄主,同样,我也不希望小白难过,而且我有些佩服徐嬴。最终我还是跳了下去,我听到小白撕心裂肺的喊声,我不知道他喊的是谁的名字。

    在半空中我终于抓住了徐嬴的手,右手拿剑狠狠插入岩石,接力搂住徐嬴的腰,那长剑在岩石的缝隙里还是划出了长长的一道痕迹,即使是借住了岩石,还是一直在往下滑。还好,速度不算太快。

    徐嬴抱住我,不住地发抖,我跟她说,“不要往下看。”

    可是她没有听我的话,往下看了一眼,晕过去了,我真是欲哭无泪,她还醒着的话,只要抓住我的身体,我可以省一点手上的力气,想办法把她弄上去,现在她晕过去了,我腾不出手来帮她了。那剑终究不是好剑,只是一会儿,便断了,我和徐嬴急速下落,还好离地面已经不算太高了,我把徐嬴往上托了一下,落地的时候她砸在我的身上,很不幸的是,我的脚砸到一块岩石上,徐嬴再往上雪上加霜了一下,我很清楚得听到“咔嚓”一声,一阵剧痛传来。我百分之百确定,我的脚是断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才把徐嬴搬到一个洞穴里面去,我仔细看了看,这里面应该是很安全,这晚上很快就要到了,我得找一些木材来生活,不然那些虫蛇毒蚁什么来了,我可没有精力对付。我在洞口简单地设了一个阵法,拄着一根木棍就出去了。我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些能用的干柴,这天却下起雨来了,把我弄到的柴火都淋湿了,这天已经暗下来了,我想还是算了,赶着回去要紧,虽然这阵法可以保住徐嬴不受那些虎豹的影响,但是她醒过来一个人也没有,也不是好事。我的脚缠好的纱布也湿了,我只好把纱布也撕掉了,血流了不少。真是从来都没有那么狼狈过,可能老天真是想要亡了我,偏偏这个时候我身上的血引来了一只雪豹。

    我根本跑不动,听到了雪豹的嘶吼之后我干脆就等在原地了,冷仪握在手里,除了冷仪,我已经没有任何一件武器,就连冷仪也算不上武器了。

    我已经很久没有记得死亡和绝望的感觉了,这个时候却隐隐生出害怕来,我觉得自己真是越来越没有出息了,当年玄主用了那么久的时间才让我忘记了恐惧,才来世间多久,居然又把这该死的恐惧给重拾了起来。

    那雪豹猛地跳到我的面前,我心漏了一拍,那雪豹的眼神幽幽盯着我,在夜晚散发出危险的气息,我分不清我手的汗还是雨水,冷仪握在手里都是打滑。

    那雪豹大概是觉得我应该是没有什么威胁性了,张开口对着我吼了一句,我都能闻到他口中的腥气了,那气味简直让我想要吐。我紧紧盯着那雪豹,它突然跳起来朝我扑来,我动了一下,躲开了它,它似乎是怒了,连续朝我攻击,我因躲着它,一不小心被绊倒了,右脚的伤刺激着我的大脑,我被疼痛激得倒是清醒起来了。我曾经也跟那些野兽搏斗过,为了练习速度我也亲手杀死了一只白虎,这之雪豹虽然厉害也不算什么。

    那雪豹长吼一声,朝我扑来,我抓起手边的尖石,它一张开口,我就把棱角分明的石头丢进他的咽喉,拔出刀来,从他的身下刺进它的身体。那雪豹在我面前挣扎了很久,我盯着自己的手,冷仪居然在这种情况下出了鞘,我跌坐在地上,很久才站起来,慢慢往回走。

    我也不知道走了多久,雨打在我身上有些难受,身上都是血腥和杂泥,真是从来都没有过的狼狈,我就在雨中走,看不到前面的路是什么,我只能看到山峦的起伏重重叠叠,没有尽头,心里想到的都是玄主。一步一步,直到我看到那一袭白衣站在雨中看着,我竟然就这么呆站着,一步也没有移不动了。他向我走来,抱住我,“怎么弄成这样了?”

    我指指洞穴,“徐嬴醒了吗?”

    “还没有。”

    “她其实没有事,可能是吓晕了。”

    “你的脚怎么了?”

    我叹气,“下来的时候不小心,让徐嬴砸我脚上了。”

    “那身上的血呢?”

    “遇到了一直雪豹,把它解决了,也不是我的血。本来是要出来找些柴火的,可惜是下雨了。”

    小白要把我抱起来,我狠狠推开了他,只是支撑着他的手,慢慢走进洞穴,梓邢和京儿已经在里面了,连子狸都在。京儿看到我,立刻就骂我,“你去哪里了,你怎么把我们夫人一个人丢在这里,要是有什么蛇狼的进来了,你赔得起吗?”

    梓邢立刻就不高兴了,把我接过来,“呦,你们家夫人就这么娇贵啊,姑姑已经在门口设立阵法,这些东西是进不来的。再说了,要不是姑姑救了你们夫人,你见到的恐怕就是一具尸体了,就算我姑姑不管你们家夫人又怎么样,命已经救住了,你就该替你家夫人感恩戴德了,还挑挑挑,挑什么挑啊!”梓邢转过头来看我,“姑姑,你的脚怎么样了?很疼吧。”

    “还好,暂时是动不了了。”梓邢把他身上的布撕下来,把伤口仔细包扎起来。

    子狸给我深深鞠了个躬,梓邢立刻就挥开他,“少来这套,好好看着你们夫人去,少在这里添堵。人现在受伤来才来愧疚,倒不如做事之前多想想要不要连累别人。”

    实话是我心里很感动,梓邢虽然平日里老是跟我斗嘴,到了关键的时候还是最维护我的,尽管我知道自己做的未必是对的,但那个叫京儿的侍女也没有什么资格来指责我,救她主子的人是我,也不是她。

    那京儿不依不饶,“子狸公子是真心来道歉的,你不接受也就算了,挤兑人做什么,他要道歉的也不是你,你争什么出头啊!”

    “呦,我没有资格替我姑姑说话,你就更没有资格了,我好歹也是姑姑的侄子,你呢?你是他什么人啊,他自己不会说话,要你来给他说话吗?今天要不是他,我姑姑也不会受伤,我今天就是看不惯他,你要是想护着他,就拿出本事来,不要只是口头上来争胜,不算什么本事,他被人砍的时候,你家夫人被人推下去的时候,你怎么不也跳下去,宁愿自己摔死了也要把她的命保住呢!”

    “你!”

    小白冷冷道,“够了,先把人给我送上去再说,吵什么吵!”

    小白把我扶起来,“行不行,我背你吧!”

    梓邢把我的手牵过去,“不用麻烦叔叔了,我来背姑姑就好了,叔叔还是好好看看你家夫人吧,别又摔到哪里了,让姑姑再为她受点什么伤,指不定就是把命也赔进去了。”

    梓邢连基本的“婶婶”都不叫了,摆明了就是厌恶,梓邢跟我很像,想要保护的人是一点也见不得他受委屈,不想要理会的人是就连基本的尊重也未必会给。

    他把我背起来,我说,“你会不会背不动?”

    “你做了那么久的饭也不是白吃的,奇怪了,我看你也还好,怎么这么轻啊?”

    “怎么说你姑姑呢!”

    他笑了,“是真的,你很轻,我一点也辛苦,只有可能我会碰到的你的伤,你要告诉我,不要忍着,我知道你很能忍。”

    我靠在他的背上,“谢谢。”

    “不用。”

    “梓邢,你真的长大了,可是若是能够对待女孩子温柔一些就更好了。”

    梓邢说,“你是觉得我对待京儿有些过分了?”

    “是,但我很高兴。”

    梓邢笑了,“姑姑,其实你也很小心眼。”

    “我可以不跟她计较,我也不在意她说什么,但是你为了维护我跟她说的那些话,我还是很感动。你应该会明白,全世界都说你错了,可是只要有一个人愿意真心说你是对的,你都会觉得很感动。”

    “可是你会不会希望应该是叔叔来维护你的?”

    “其实没有区别,那个人是谁都好,我很高兴是你。说明这么久的饭不是白煮的。”

    梓邢有些闷闷说,“我把叔叔的夫人得罪了,以后也只有你做饭给我吃了,恐怕你还要练练你的厨艺,不然我有可能就叛变了。”

    “谁给你的胆子?”

    梓邢走得很稳,一点也没有弄疼我的伤口,我也是累坏了,趴在他的背上,后来也就睡着了,原来靠着一个人睡觉是真的可以睡得很安稳的。

    我醒过来的时候已是躺在床上的,我想了想,想起来梓邢给我闻了大量的曼陀罗花粉,原来这东西还是我教他的,他倒是用来对付我了。

    我打量着这个房间,应该是个大户人家的房子,整个装饰都很奢华,我单脚下了床,跳了两下,可能是惊动了门口的人,进来的是梓邢,“姑姑,你醒过来了?”

    “你居然给我下药,梓邢,你本事了啊!”

    “我是忘记了,一不小心把那东西给你了。给你的曼陀罗花粉不少啊,少说要睡个十天半月的,怎么才一天,你就醒了?”

    “我吃过的药比你吃过的饭还多,就这么点东西也想拿来对付我。”

    “一会儿鱼先生要来帮你看你的脚,这里也是鱼先生的外宅,他是叔叔和子狸的朋友,那天也是他碰到了我们,把我们带到这里来了。”

    “徐嬴呢?醒了吗?”

    梓邢冷冷道,“早就醒了,明明鱼先生都说没事了,她非装得好像要死了一样,也不知道是给谁看。”

    “你就这么讨厌她!”

    “你是没有见到她的样子,她刚来就把自己当作是主母,指挥这个指挥那个,这主仆两个真是绝配。”

    有个侍女把膳食拿进来,梓邢让她们去准备洗澡水来,对我说,“你先用吧。”

    “你陪我一起吃吧,这么多东西我也吃不掉。”

    下午梓邢把我扶到床上坐着,那个鱼先生就进来了。

    小白说,“她的脚伤得应该不轻,肿得很厉害。”

    那鱼先生拿起我的脚,在伤处摸了一下,“的确是伤得不轻,脚踝是错位了,上面一点断了。”他看着我,“你想怎么治?”

    “最快恢复的办法。”

    “哦?那可是要接骨,我这里可没有什么麻药。”

    我点头,“你直接动手就是了。”

    小白说,“阿从,你轻点。”

    鱼先生就笑了,“接骨这种东西怎么轻?”

    我说,“先生不用留手,该怎么来就怎么来,我不怕疼的。”

    那余先生看向小白,“她自己都说了,你有什么可以心疼的,那位徐夫人一直说自己不舒服,你去看看她吧。”

    鱼先生弄了三块木板垫在我的脚下,他拿起我的脚,在肿起来的地方捏了又捏,手上的力道可是不轻,梓邢看着脸色都变了,“鱼先生,……”

    “嘘,别打扰我。”

    我握住梓邢的手,“没事。”

    “嘎嘣”一声,整个房间里都听得清清楚楚,梓邢把脸别过去,拿手捂住额头。又是“嘎嘣”一声,梓邢的手都在抖,“还要吗?”

    鱼先生说,“当然。”

    梓邢脸顿时就白了。

    这声响一共是响了六下,整个过程,小白和梓邢脸色是越来越难看,只有我一个人还算正常,当然就算不正常,我戴着面具也看不出来。

    鱼先生刚起身,小白就抓住我的手,“这么疼,你怎么一声都不吭。谁教你这么忍着的?”

    鱼先生笑了,“你叫什么,这么疼都忍着,我之前给我的兄长接骨,到第五下他就晕过去了。”

    “寒。”

    “啊?”

    小白接口,“她叫寒。”

    “这种接骨之痛一般人受不了的,你居然能够忍过去。”

    “从前比这个还厉害的也有。”

    鱼先生重新坐下来,“哦,你做什么的?”

    “刺客。”

    “哦,难怪,不过也不是每个刺客都有你这本事。”他把一坨药涂在骨头断了地方,又拿那几木板给我固定好,用纱布给我绑起来,“这药很厉害的,到时候会痛痒难忍,不过你应该是没有问题,本来这腿断了,少说要四五个月,这药用了,最多一个月,完好如初。”

    梓邢来了兴趣,“什么药这么厉害?”

    “黑名生骨。”

    我坐直起来,“黑名生骨?你哪来的?”

    我抢过他的瓶子,瓶底刻着“巩”,我愣了一会儿,抬起头来,“这是谁给你,他人在哪里?”

    鱼先生挑起嘴角,“怎么了?找情郎啊?”

    “这东西是不轻易给人的,他人在哪里?”

    他笑意更浓了,“我要是不告诉你呢?”

    我抽出冷仪来抵住他的喉咙,“不说,自己看着办好了。”

    小白顿时就慌了,“寒!”砖头又对鱼先生说,“寒她虽然脾气急了一些,但是没有什么恶意的,她只是习惯了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