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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攘外必先安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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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数日之后,五行神宗深处一座千丈山峰。

    这座山峰上并没有太多建筑,仅仅只有一间普普通通的两进庭院,孤孤单单的坐落在山峰的最顶端位置,显得有些单调,也有些寂寥萧索。

    秋风吹拂之下,枯黄的树叶一片接一片慢慢飘落,庭院里也被铺上了一层黄色的地毯,厚实的模样,反而给庭院增添了几分生气,踩踏在这些树叶上面,发出一声声破裂脆响,也有几分秋季的特殊味道。

    郑南坐在院子的石凳上,旁边的石桌上摆放了一副茶具,还有一杯已经沏好的热茶,他看着不远处那个老者拿着扫把,不停的扫着落叶,慢慢堆积在一起,又慢慢用篓子一起装好,一步接一步,动作不快,但是却很和谐。

    恍惚间,郑南都有种错觉,眼前这位老者似乎就是一位普通至极的邻家老翁,正在打扫着自家的庭院,看着他那略显佝偻的背脊,还有缓缓移动似乎有些艰难的步伐,他甚至都有种代他做活的冲动……

    不过郑南心里也很清楚,眼前这位老者,不是什么普通邻家老翁,更不需要他代替去做这些活计。

    从正式踏上修炼这条道路,郑南去过许许多多的地方,也经过过各种各样的风险,见过的人也可以说是形形色色,各种各样的都有,但是如同眼前这位这样的,郑南还真是没有见过,他也不得不承认,以他目前的经验阅历,也确实是无法看透眼前这位。

    说他是一位巅峰至强者,但是在他的身上,郑南却看不到半点巅峰至强者的模样。

    说他是一位传奇人物,但是从他的言谈举止中,郑南也发现不了半点传奇的色彩。

    说他是一位大权在握、站在整个大陆最巅峰的人物之一,但是他给郑南的感觉,却就是一个和气平常的老人家,没有半点异样的感觉,而且和他呆得越久,这种感觉就越发的强烈。

    “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郑南不由自主的扪心自问,但是任凭他如何思索,却都得不到想要的答案,正如他所感觉的那样,他看不透眼前这位,一丁点都看不透,对方似乎就是一团迷雾,一个未知的谜语。

    “呵呵,做人还是简单点好,何必自寻烦恼呢……”老者缓缓开口,似乎是在对他说,又不像是在对他说话。

    不过听见老者这话,郑南却是醒悟了过来,不由得摇头一笑。

    是啊,苦苦思索这个问题有什么用,何必追寻这些根本就没有答案的问题,一个人如何,又怎么是三言两语能够说得清楚,不说别人,就说他自己,他是好人?不见得,说他是坏人?恐怕也不够全面,一个到底怎么样,是个什么样的人,其实这是一个相当复杂的问题,这么想来,倒是他自己自己钻进牛角尖了。

    想到这里,郑南无奈一笑,端起身旁石桌上的茶盏,就自顾自的喝了起来,也没有再始终盯着不远处正在打扫庭院的老者。

    一时间,两人一站一坐,一动一静,互不干扰,却都是安然自乐,显得无比的和谐。

    不知不觉间,郑南自己也成了这和谐画面中的一份子,而不再像之前那样,在整个画面中,显得那样的突兀异样。

    与此同时,老者那苍老的脸庞上也涌现出一抹淡淡的笑容,浑浊的双眼之中,似乎也泛出一丝丝闪亮的光彩,不过他没有回头,依旧在专心致志的做着自己的事情。

    一直过了好半响时间,老者将整个庭院都打扫完毕,这才停了下来,捶了捶有些发酸的腰背,慢慢踱步走到了郑南这边,也同样找了个石凳坐了下来。

    “现在树叶不停的掉落,按照这速度,恐怕过两天又得重新扫一遍啊。”郑南抬起头来,一边拿起茶壶,给老者倒了一杯茶,并且推送到老者的身前,一边笑着开口说道。

    “是啊,秋天到了,确实有些麻烦,不过这样打扫打扫庭院倒也有些乐趣,不然没什么事干,反而显得有些无聊……”老者接过茶杯,笑着点了点头,同时开口回应道。

    “没什么事干?呵呵,宗主大人,现在外面打的这么热闹,您却说没什么事干,这可有点太不负责了啊。”

    听见老者的话语,郑南不禁哑然失笑,同时有些无奈摇了摇头,苦笑着开口说道。

    眼前这位老者,不是别人,正是如今五行神宗的现任宗主,一位实力无比可怕的巅峰强者,圣古尊者!

    “那些事情有你们这些年轻人处理就好了,我一个老家伙,自然应该歇歇,难道你们这些年轻人不动,还要我们这些老家伙出手不成?”圣古尊者狠狠瞪了郑南一眼,喝了一口茶,同时没好气的开口说道。

    看见对方这模样,郑南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原先没见到圣古尊者的时候,他心中充满了尊敬和仰慕,但是他却没有想到,一个传奇般的人物,竟然会是这个模样。

    不过这样的圣古尊者,给郑南的感觉反而更加亲切,也更加具有真实感,而不仅仅只是一个模样,一个雕像,更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你竞争火齐峰峰主,是想为了师祖报仇雪恨?”

    圣古尊者突然抬起头来,对着郑南开口问道。

    他的目光虽然并不清澈刺眼,但是在他的双眼注视之下,郑南却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被完全看透,根本无法隐瞒什么。

    “是!”

    郑南点了点头,沉声开口承认道,其实这件事情,本身也没有什么可隐瞒的,光明正大的事情,又何须鬼鬼祟祟。

    “东临有你这样的徒孙,他也算是幸运的了……不过你要为他报仇,不行!起码目前不行!”圣古尊者放下手中的杯盏,沉声开口说道。

    “为什么?”

    郑南脸色一变,立马就忍不住开口追问道。

    圣古尊者是五行神宗的宗主,虽然整个五行神宗并不是完全由他一个人说的算,但是如果他真的要反对什么事情,其他人也很难改变结局,就比如当初他认定郑南为火齐峰峰主,北原尊者也没有任何反对余地一样,如果他反对郑南为东临尊者报仇,那么除非郑南想要单枪匹马的跑去报仇,否则这件事情也根本就执行不了。

    当然,如果郑南真的要单枪匹马的去报仇,他也根本就不必跑回五行神宗,不必去争夺什么火齐峰峰主的位置。

    即便他现在已经是顶尖强者中的一员,身边还有幽冥鬼王和狸猫龙兽东隆相助,但是和他要报仇的对象比较起来,却还是差了远远不止一筹,单个人的力量终究还是有限,特别是在那种大势力之间的交锋之中,和大夏古国与南诏古国联盟那数百万甚至数千万的大军强者比较起来,几个人根本无法撼动大局,也根本没办法改变什么。

    所以听见圣古尊者这话,郑南才会这么激动,脸色瞬间就变了,立马忍不住急声追问道。

    在郑南的心中,他师祖不仅对他有教导之恩,更有多次的救命之恩,如果无法为他师祖报仇,他恐怕就连睡觉都会睡不着!

    “你不要这么急躁,先听我把话说完!”

    看见郑南的焦急模样,圣古尊者也明白他的心情,摆了摆手,示意他重新坐下来,同时微笑着缓缓开口解说道。

    “东临尊者也是我五行神宗的高层之一,不提他对整个五行神宗所做的贡献,单单是他和我个人之间这么多年的情谊,我也不会放弃为他报仇,那些杀害他的凶手,我也不可能放过,一个都不会放过!”说到这里,圣古尊者浑浊的双眼中,也不由得闪过一缕森冷寒芒。

    刹那间,郑南也突兀感觉到一股寒气逼近,整个人都不由得汗毛根根竖起,目光望向身前的圣古尊者,目光顿时就忍不住变了。

    此时此刻的圣古尊者,和原先那个温和自然的老翁完全不像是同一个人,他周身环绕的冰冷气息,连郑南都不由得升起一股无比危险的感觉,如同面临一个极端可怕的生死大敌一样。

    不过好在圣古尊者这股气息来得快去得也快,明显他对自身情绪气势的操控已经达到一个极强的程度,瞬间就压下了心头的怒火与杀意,转向郑南,又继续解释道,

    “我刚才只是说目前不行,因为现在的情况不一样,现在整个北川大地都乱了起来,我们后方不稳, 如果贸然又派人去进攻那些人,后方势必也引来更大的麻烦,所以要想找那些人报仇,就必须要先解决后方的那些麻烦,等后方稳定了,我们才能够全力去对付前面那些人,你明白我的意思?”

    抬起头来,看着郑南,圣古尊者沉声开口问道。

    “我明白,我愿意替宗门出力,解决那些不稳定的因素!”郑南深吸一口气,认真开口说道。

    “既然你想请战,我自然不会不许,正好你趁着这一次的行动,也可以稳固一下你的地位,这样日后带队报仇,也可以更加顺利一些。”圣古尊者缓缓点了点头,苍老脸庞上泛出一抹笑容,开口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