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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问道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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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是不可想像,原来这冷俊的少年竟然是用剑高手。眼看着宝剑离开手中,在空中翩翩起舞,天二愣子瞬间呆住,剑怎么会自己在动,在飞呢?

    上官宛儿看着李沉浮那舞剑的动作,似乎很是不解:“先生,沉浮哥哥是在练剑吗?可是,为什么这一次给宛儿的感觉和以往的感觉不一样呢。”

    狄仁杰从震惊的神情回复过来,看了看天二,见他似乎在思考问题,便随手摸了摸上官宛儿的后脑勺:“他在修道。”

    “先生是说,沉浮哥哥终于找到他自己的道了吗?”上官宛儿对着狄仁杰目露疑色的道。

    狄仁杰点了点头:“没想到,真是没想到啊。仅仅适才一翻气话,他竟然能问道。而且看情况还是瞬间进入了悟道之境。悟性之高,恐难有人及。”

    “宛儿明白了,六甲天书案结,他从赵盈盈那里知道师父梅海燕安然进入轮回。沉浮哥哥的心结就解开了,是不是这样?”

    “不错。心结解开,他以后将有机会得道。”

    传来二愣子傻瓜式的声音:“狄——狄大哥,修道就——就会像他这么厉——厉害的吗?”

    狄仁杰朝着天二道:“是啊,他就是修道者。”

    上官宛儿看了看天二,调皮道:“天二,如果你也想修道的话,可以拜沉浮哥哥做师父的哦,我沉浮哥哥很厉害的呢。”

    “啊?可——可是我——我——”二愣子闻言也不知道想些什么,我了半天也我出个名堂来。

    狄仁杰朝着她做了个板脸:“宛儿,开玩笑也不分时候。”

    上官宛儿做了个鬼脸,正想跟天二说话之间,却突然发现他竟然朝着沉浮哥哥行去,不由心下一惊:“天二,你不要去——”

    “让他去吧。”狄仁杰伸手捂住她的小嘴:“他打扰不到沉浮的修炼。”

    上官宛儿轻轻拔开先生的手:“真的不会吗?沉浮哥哥还在顿悟之中呢。”

    狄仁杰没有理会上官宛儿,双目注视着沉浮所在处。

    ……

    李沉浮完全沉浸在剑的世界当中。

    突地,一道陌生而熟悉的声音传来:“什——什么是道?”

    李沉浮没有感觉到杀意,下意识看了看天二:“道,就是剑。道,就是人。”

    道,就是剑?道,就是人?天二似懂非懂地道:“那剑——也——也是人吗?”

    “剑也是人。”李沉浮拉起天二的手,轻喝一声:“剑眼!”

    天二似乎呆了,好像有无数把剑瞬间向四面八方分散而去。他看见了整个树木中的所有景象:兔子食草、松鼠蹦跳、野猪拱地等不计其数的动植物。

    “剑耳!”李沉浮轻喝一声。天二又听到了兔子吃草的声音、松鼠的声音、野猪的声音……

    “剑鼻!”“剑舌!”“剑身!”“剑意!”

    ……

    一个时辰后。

    “先生,沉浮哥哥还没有顿悟完吗?”

    “真是个奇才啊。顿悟如此之久,真真是世所罕见。”狄仁杰紧盯着李沉浮的方向,似乎并没有听到她的问话。

    上官宛儿摇了摇狄仁杰手臂:“先生?!宛儿在问你话呢。”

    “啊?什么?宛儿饿了?”狄仁杰回过神来,心念一动从神农鼎中取出一片烧饼,递给宛儿:“吃吧。不要说话,影响他悟道。”说完继续看着李沉浮。

    上官宛儿接过烧饼,有些生气地跺了跺脚。先生根本就没有听到她说的话。谁肚子饿了,真是的。在狄仁杰边上的一声石头上坐了下来,狠狠地咬了几口烧饼,嘴里还不时地发出“嗯?!”“嗯?!”的声响,意图引起先生的注意。

    然而,狄仁杰似乎就像一块木头一个,目光根本就没有离开过沉浮哥哥半步。

    ——

    茅草屋中。

    上官宛儿一边给狄仁杰捶着背,一边道:“先生,宛儿要和你结成双修道侣。好不好?”

    “噗!”狄仁杰刚吞下半口的茶,顿时喷了出来。严格来说,是被雷出来的。他被雷到了。

    站在门口正准备开口的李沉浮,一听到这句话,身形猛地一个急停止,嘴角不停地抽搐着。

    狄仁杰看向上官宛儿:“你——你刚才说什么?”

    上官宛儿接过先生手中茶杯,看着狄仁杰道:“宛儿要和先生结成双修道侣。”

    “那——你知道什么是双修道侣吗?”狄仁杰一副古怪的样子,看着她。

    “我知道啊。”上官宛儿状似小心翼翼地来回轻走着:“沉浮哥哥说,双修道侣,就是肉身与灵魂的双重结合。”

    狄仁杰被气歪,这个李沉浮,平时看似很正经的啊,怎么会告诉她这些?当下不由正色道:“这个——现在还不是时候。”

    “为什么呀?沉浮哥哥说灵魂的结合点在灵魂道境,先生不是经常去宛儿那里的吗?”上官宛儿又道:“沉浮哥哥还说,肉身的结合点在——”

    “不要说了!”狄仁杰被气的不轻,大喝一声:“李沉浮,你给我滚进来!”

    李沉浮在心中叹了口气,来的真不是时候。推开门,朝里面走了进去,一副正色道:“卑职在!”

    上官宛儿舌头一伸,怎么沉浮哥哥在门外偷听?

    “罢了罢了。”看到李沉浮的样子,狄仁杰挥了挥手。道:“上午我的口气可能重了些。你——”

    “噗通!”一声,李沉浮双膝下跪:“沉浮当时心魔所至,差点走火入魔。若非大人当面棒喝,恐难有菩提灌耳之效。”

    狄仁杰上前扶起他:“快起来,以后行事切莫太过极端。”

    “是,卑职惭愧。”李沉浮起身:“当时差点害得大人也被心魔所扰,幸好大人及时离开。”

    “过去之事休要再提。我有造化生气在身,你那区区心魔,最多只能稍微影响到我,却改变不了我。”狄仁杰接道:“天二呢,现在怎么样了。”

    “是这样,当卑职顿悟醒来之时,感应到所有发生的事情之后,便让他在山上练剑,我先回来向先生道歉。”

    狄仁杰:“你问道之后,直接悟道了?”

    “是的,也算卑职机缘巧合,悟道成功。”李沉浮点头回答。

    “这么说来,你悟的是人道?”回想当时的情景,狄仁杰问道。

    李沉浮:“人之道,悟到了六欲,眼耳鼻舌身意,已融入剑法之中。可是,卑职也同时感应到了还有七情,尚未领悟。”

    “你在修道的资质上,悟性极高,无须自谦。”狄仁杰除了天下苍生诀、**脉诀是知道的之外,对其他的修炼根本就不懂。似乎想起了什么事情,对着沉浮道:“你马上去办一件事。将木剑交给天老。”

    ……

    修道。哪有那么好修。问道、悟道两大关卡,道道玄机。

    问道,又名问心路。指的便是修道者,问问自己的良心,有否亏欠了谁,当如何偿还。问问自己修道路上,是否有因果结下未曾偿还。问问自己心中,何为本道。

    悟道,顾名思义,领悟道法神通。悟道分为两种:顿悟与领悟。所谓顿悟,指的是在某种特殊场合、时间等诸多因素于一体而突然有所感悟的。一般而言,顿悟时间不超过两个小时。如果超出这个时间了,那基本上只能叫做发呆,啥也领悟不到。因为这么长的时间,已经无法捕捉那心中瞬间而来的感应了。其次就是领悟,指的便是修道者依靠静坐,心神沉浸入空明状态,久而久之,空明之中若有一丝灵光乍现,抓住这一丝灵光修炼。恭喜你,领悟成功。

    相反地,无论是顿悟还是领悟,如果你抓不住那瞬间出现的灵光。你就是领悟一千年,一万年,最终也是一无所获。所以,很多修道者,不是被杀死的,而是被打坐领悟而死的。

    比如说,李沉浮在没有悟道之前,他的寿命是一百年。如果在这一百年之内,他一直打坐静修,或出现灵光不曾抓住,或根本就没有灵光出现。那恭喜你,百年之后,你就挂了。哦,修道者打坐领悟至死,它有一个很专业的名字:坐化。

    其实,问道与悟道都是修道的过程而已,有些人,是先问道后悟道。而也有一些人是先悟道,后问道。然而,不论先问还是先悟,修道者最终的目的都是相同的,那就是——得道。

    那么,什么是得道?修炼到仙尊境,你便得道了。拥有神奇道法,神通自如。修真者拥有的能力,那叫法术。而修道者所拥有的能力,那叫神通。至于修真者的法术,那些只是些小孩子玩的玩意儿。与神通相比,是没有可比性的。

    ——

    在太平村接下来的几天里,狄仁杰带着上官宛儿上山采药。而李沉浮则是在教导天二习武。他觉得不能收天二为徒,带着他太不方便了。最主要的是,像二愣子这么个傻不拉机的人,还想修道?教他的武功,光一个打马步,愣是花了两天时间,他才把一个动作学会。要是收他为徒,那后果——

    所以他们之间虽有师徒之实,李沉浮却不让天二叫他师父。

    也不知怎么搞的,自从天二从爷爷那取回木剑,就天天管李沉浮叫师父,也不管他爱不爱听。反正就是三个字儿:“师——师父。”

    李沉浮很郁闷,他感觉世道变化太快了。宛儿原本淑女形象的,现在似乎变成了一个爱啰嗦的女孩。而天二啥时候也变的这么地厚脸皮。像他这样说话口吃,胆子不大、身体单薄的少年,打又打不得,骂又骂不得。真是苦恼啊。

    上官宛儿的变化,李沉浮不懂,因为他不懂啥是爱。狄仁杰懂,但他似乎不愿意去懂。

    天二愣子的变化,李沉浮觉得他懂了。二愣子想来一招死緾烂打,最终久而久之,使沉浮感动之下,便收他为徒。他估计着,这应该是那看着就感觉一副猥琐样的爷爷教他的。

    ——

    看着木板床上那文静淡雅的重伤少女,狄仁杰将把脉的手收回。问道:“天二,这位姑娘,你是在哪里发现的?”

    “在——在我娘的坟边上。”二愣子道。

    上官宛儿:“先生,她怎么样?”

    狄仁杰摇了摇头,沉声道:“沉浮,你速去天二他娘坟头,看是否有什么可疑迹象。如果没有,搜索太平村所有范围,一经发现陌生人,便将他带来。”

    二愣子不解地看着狄大哥,上官宛儿闻言神情紧张地盯着自家先生,这种慎重的表情和言语,绝不是好兆头。

    难道太平村要出什么事?

    “卑职马上就去。”剑光起,李沉浮蓦地消失在房中。</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