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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冒雪演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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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张大红呈书,盖有李家寨鲜红的印章,还有女寨主的亲笔签字,黄小禅心里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搬兵成功。

    这里虽易主,但来李家寨一趟,总算没白跑,否则身为副帅,空手而归,回去在皇帝和满朝文武面前,会很没面子。

    如今混在官场,跟以前当游医大不相同,面子很重要。

    官道里的第二张脸,就是医道里的第二条命。

    他本想带上这里的三万大军和三百美女,直接回京,与朝廷的那七万大军,在京城汇合,然后一同北上,兵伐突厥。

    但他想了想,觉得不妥,就改变了主意,决定自己揣上李家寨的大红呈书,回长安面圣禀报,而叫寨主南宫骊燕,率这三万兵马直达孟州,在那里等候朝廷的七万大军。

    乡野游医出身,本不懂什么兵法,但身为大唐龙种,李世民的私生子,他骨子里毕竟流淌着与众不同的高贵血统,胸怀江山,与生俱来的忧患意识。

    从长安出来的时候,大元帅李靖还吩咐他,叫他直接把李家寨的兵马带入京城汇合,李家寨易主,虽搬兵成功,但他还是临时决定,不叫这里的兵马直接进京城,而是去孟州等候。

    孟州,是大唐攻打突厥的必经之路。

    他之所以擅自把会师地点由长安改为孟州,是唯恐兵变——如今李家寨易主,换成了这个野心勃勃的娘们,她的三万大军,晃晃荡荡的奔赴京城,在天子脚下,谁敢保证不出意外?

    万一发生兵变,危及朝廷不说,他黄小禅浑身是嘴,也解释不清,不落下个勾结女贼谋反朝廷的罪名才怪。

    安顿好李家寨的事,黄小禅率随从打马狂奔,回京城交差。

    长安的天气,没有过渡,过了晚秋,就是隆冬,开始还潇潇洒洒的下着秋雨,下着,下着,就纷纷扬扬的飘起了满天飞雪。

    练兵场上,喊声震天,再看搅天飞雪中排兵布阵的士兵们,朦朦胧胧,就象罩在白茫茫的云烟世界,本来七万人马,剑光雪影,相映成辉,人影闪动,战马嘶鸣,犹如屯兵百万,好不壮观。

    大元帅李靖,从盔甲到眉毛胡子,全挂了一层雪,除了盔顶箭刺红缨分外火红,周身上下,简直一个白袍尉。

    见黄小禅从李家寨火速赶回,搬兵成功,并且临时决定两军在孟州汇合,避免京城添乱,主帅李靖手捧大红呈书分外喜悦,一边揩着胡子上的雪,一边赞道:“想得周到,后生可畏,后生可畏。”

    或许是紧锣密鼓冒雪排兵布阵着凉了,大将军说话之际,不觉干咳几声。

    黄小禅赶紧劝他去军帐休息,李靖哪里肯依:“大战在即,战前的每一刻松弛,都是对自己身家性命的不负责任。”

    他没办法,只得跟大将军站在一起,手挥令旗,“沙场秋点兵”。

    雪越下越大,李大将军的咳嗽不断,黄小禅不得不望天慨叹:“这雪,恐怕对我们出师不利吧。”

    李靖听了这不吉利的话,没有责备,而是充分自信:“不,黄大人,这不但不是出师不利,而是天赐良机,传令下去,到了突厥,我要雪天攻城。”

    “雪天攻城?”

    黄小禅觉得莫名其妙,瞪着好奇的眼睛盯着这位身经百战的大将军。

    原来,是刚才看着这搅天飞雪中的队伍,触动了大将军的用兵灵感——这偌大的练兵场上,明明是七万人马,罩在这雪中,朦朦胧胧,剑光雪影,却仿若屯兵百万,攻打突厥,何不趁雪攻城,虚虚实实,给人以铺天盖地之势?

    大将军的想法,叫黄小禅击节叫好,不得不叹服这身经百战大将军的用兵天赋。

    说话间,李靖还是咳嗽不止,但他却一直坚持不下火线,跟将士们摸爬滚打在一起,抓住这天赐“雪机”,叫全体士兵演练“雪中攻城”。

    并传令下去,冒雪练兵后,全体休息两日,后天辰时准时起兵。

    为了给全体将士提神暖身,大将军还一声令下:“火头军,上朝中名茶燕子羽,外加大锅炖全羊,驱寒提神,犒劳三军。”

    黄小禅一听,急了:“什么,用燕子羽犒劳三军?”

    见提到燕子羽黄小禅一惊,李靖不解,扭过头:“怎么,军中不许饮酒,我以茶代酒,犒劳三军,不对吗?”

    面对他的质问,黄小禅点点头,可马上又摇摇头,话到唇边,欲言又止。

    此时,他多么想把去李家寨所知道的一切,告知李大人和皇上,立即揭穿那妖女已经用茗中极品燕子羽慢慢控制朝廷的真相。

    可是,他立马想到了后果,所以话到唇边,又咽了回去。

    如果现在就告知皇上,皇上定会盛怒,定会举兵围剿李家寨,那样,一定会天下大乱的。

    假如兵戎相见,南宫骊燕如今手下的三十万大军,可不是吃醋的,定会是一场狂风骤雨般的血腥杀戮,杀得天翻地覆。

    除了她,原本并不太平的大唐,举国十道天下、三百十六十州府、一千五百五十七个县郡,定有诸侯、藩王之流居心叵测之人,这些人若趁机兵反,大唐岂不烽火四起,硝烟弥漫,一发不可收拾?

    还有,南宫骊燕已经用茶毒燕子羽,控制宫廷三月之久,解铃还须系铃人,如果现在就灭了她,生产配置毒茶的奇特配方,就会失传,后果不堪设想。

    所以,当大将军李靖用质疑的目光盯着他,问他为什么不叫三军将士以茶代酒喝燕子羽的时候,他支支吾吾,寻思了半天,才找到借口:“我身为医者,不叫将士冰天雪地的喝茶,自然有我的道理。”

    黄小禅指了指搅天飞雪,随机辩道:“雪天胃寒,茶属消火祛暑之物,凉上加凉,将士再暴食煮羊肉,阴阳骤克,肯定会胃肠不适的。”

    李靖想了想,也不无道理,关键时刻,若是把全军将士都喝拉肚子,谁之过?

    于是就又传指令:“三军将士攻坚克难,加倍训练,突破雪天攻城的瓶颈,晚餐破例,不喝燕子羽,赐烈酒和煮全羊,一醉方休。”

    众将士倍受鼓舞,热情高涨,今晚要痛痛快快的喝个酩酊大醉,然后舒舒服服的休整两日,后天出征。

    那时大多数男人,还是嗜酒,何以消愁,唯有烈酒。

    兵将们,都纷纷向黄小禅投来感激的目光,这个医者出身的副帅,如不叫他,晚餐还得以茶代酒。

    大元帅李靖,还是不停的咳嗽,咳嗽严重了,他就一边指挥作战,一边从下属的手里接过茶壶,仰脖咕咚咕咚的喝了一通,压一压。

    见花甲之年的李大将军,如此敬业效国,对大唐忠心可鉴,黄小禅很受感动,

    可身为医者,黄小禅心里却禁不住狐疑,大将军干咳的声音及症状,不象是着凉感冒:“莫非,是这燕子羽,已叫李大将军中毒至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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