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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6 梦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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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人出了茅草房,没有从原路回院子,而是绕去了后面,趴在了半人高的草里。

    就听到前面有悉悉索索的声音,和刻意压低的声音:“我刚明明听到了动静的,看那老鬼,这会儿到是装睡了,我和你说,前些日子我可是在她这里,搜出了一块汉白玉的步步高升坠子,等下仔细些,不用多,搜出个玉如意就够我们赌上些日子了!”

    李静香皱眉,管事的声音,她可不会认错,忙去看旁边的老嬷嬷。

    老嬷嬷眼睛微眯,不知道在筹划着什么。。。

    两个人一直没敢动,等到人搜完了屋子,出了院子,才缓缓坐起来。

    李静香很惊讶,如果管事每次都这般搜罗,还只是只得一样东西,那就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那位疯婆婆故意这般做的。

    只是为何?李静香下意识去看老嬷嬷,老嬷嬷嘴角翘起,那样子别提多吓人了,好在李静香没有尖叫出声,两个人一路小心的出了院子,停在了一个荷花池边上。

    还真是一处用石头砌成的池子,四周还有不少的石头乌龟雕件,千姿百态,栩栩如生,看着两处甬道上的昏暗灯光,和此刻静逸的湖水,李静香心里却是惊涛骇浪,老嬷嬷特意带自己去见疯婆子,却一句自己的身世都没讲,那是不是说,接下来。。。

    就听到老嬷嬷刻意压低了破罗一般的声音,低声说道:“我恨李夫人,自己当年做下祸事,引来了灭顶之灾,却在第一时间就把脏水都泼在了我身上,说我害她,生生扎瞎了我的眼睛,都是我傻,当年二小姐也是看上了我的,我自己心里不愿意,觉得二小姐脾气不好,长得也比不上大小姐,未来定没有大小姐风光,人呢,一旦起了贪心,就很容易撞到鬼了。

    在大小姐身边多年,我自问做事尽心,就算是大小姐让我做些伤天害理之事,也从未含糊过,直到那一日,我眼瞎时的巨痛,十五年了,没有一个晚上,我不被噩梦惊醒。。。”

    等一下十五年,那是不是说,自己是母亲在成亲之前,就怀在肚子里了,李静香焦急的打断了老嬷嬷:“那我不是爹的孩子?”

    老嬷嬷微愣,旋即可怖的笑了,低声说道:“小姐还真是心急,既如此那我就告诉你好了,你不是夫人的孩子,夫人当年为了能嫁给教书先生,那也是费尽了心思,可惜教书先生有了妻氏拒绝了,大小姐发了疯,就偷偷喝下了药汤,看着就跟怀了身子一样,开始害喜。

    老太爷知道后,就要打掉大小姐肚子里的孩子,可大小姐一意孤行,非要嫁给教书先生,老太爷到底还是怜惜女儿,就硬逼着教书先生娶了大小姐。

    大小姐得尝所愿,李先生大概也是因为发妻没生一子,有些期盼,就这样大小姐如愿了,只是后来,麻烦又来了,没有怀孕,而且一直没机会再做胎,瞒了五个月,有一日大小姐悄悄跟我说:“让我去寻一个怀了孕的孕妇,最好能生儿子的!”

    我那时候早就心灰意冷了,之所以还在大小姐身边,那也是因为家里还有年迈的老娘,我就偷偷回了郭府,把事情一五一十都和老太爷讲了,老太爷把我留在了观音堂守着院子。

    后来听说,大小姐生了一个女儿,我想应该是老太爷帮了忙!”

    李静香倒吸一口凉气,那自己是不是就是说。。。

    呼之欲出的答案,李静香却迟疑了,她倒不是不相信这位老嬷嬷,只是心里到底还是不愿意承认自己和郭家没有半点血缘,那是不是说,就能说通母亲为何对自己这般刻薄了,还有外公,眼里心里,只有聴聴,原来自己根本就不是郭家的孩子,难怪。。。。

    见李静香眼中有狠意,老嬷嬷微颔首,继续煽风点火,低声说道:“大小姐做事狠棘,还在外面装做娴淑,这些年做尽了坏事,我迟早要离开这里的,老娘也死了,没什么牵挂,总要把这些年憋在心里的怨气出一出的!”

    不得不说,老嬷嬷的几句话,还真是说到了李静香的心窝里,李静香看着老嬷嬷,低声说道:“嬷嬷为何和我说这些?”

    老嬷嬷眼神飘远,低声说道:“都是可怜之人,老奴只是不希望你一直活在梦里!”

    活在梦里,曾几何时,自己一直都期待着母亲能对自己好一些,哪怕只是一句温暖的话,她一直做的那么好,那么乖巧,就是希望能得到祖父的认可,可是祖父眼里,却只有聴聴,无论聴聴多霸道,犯了多少错,她都是外祖最疼爱的外孙女。

    她一直不服,也不明白为何外祖看不到自己的好,原来一切的答案都在这里,她是要从这里出去,至少也要为这些年枉过的时光讨个说法。

    两个人安静的回到了院子,李静香独自回房,一句话也没留,老嬷嬷看着李静香的背影,满意极了,看来自己这一步棋走对了。

    李静香躺在床上,眼泪如断线的珍珠般落下,她很恨,即恨告诉了自己身世秘密的老嬷嬷,更狠那些改变了自己人生的人,她不能在家庙里枉死,她要出去,李静香第一次有了走出家庙的想法。

    夜沉静如水,此刻的四皇子府,却是灯火通明,四皇子先是去了荜妤的院子,陪着荜妤用了晩膳坐了一会儿,说是外院有事,就离开了。

    荜妤有些失望,看着四皇子挺拔的背影,到底还是红了眼眶,身边的刘嬷嬷,看着摇头,低声说道:“小姐刚才怎不流几滴金豆,说不准就把人留在了我们西苑!”

    语气里满是责怪,荜妤皱眉,调整了情绪,看着已经出了院子的四皇子,低声说道:“嬷嬷这是想让我争宠?”

    说完已经起身,冷冷的盯着面前的刘嬷嬷,冷哼一声,低声说道:“你是母亲的心腹,就算是来监视我的,也给我记好了,我是荜妤,不是府里的什么大小姐,我的事,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说完独自走到里间,拿起了一件斗篷,就要出门。